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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淺黃配翠綠,再加一些銀線繡的羽毛,這一身又精緻又好看,不愧是林妹妹親自為她設計噠。
林昭幸福的去換衣裳,黛玉想了想也起身換了一身。收拾好自己後,又給林琊調整了一回頭上的小宮花,這才牽著林翊的手出門了。
林家與薛家沒實質關係,早年在揚州的時候,薛家到是給林家送過禮。不過她娘因為不喜二舅母,所以待薛家也是淡淡的。
一出二月鳳姐兒就以養胎為由撂了挑子,王夫人原本還想著讓鳳姐兒將梨香院收拾出來給薛家住,可鳳姐兒因為利子錢這事與王夫人生了嫌隙,自是不會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我勞心費力的收拾完了梨香院,回頭讓你跟薛家賣好?
呸,姑奶奶才不干呢。
鳳姐兒始終認為就是王夫人放利子錢太久讓人盯上了,人家才會拿她逼王子騰就犯,而她只是倒霉的受了牽連。沒了那麼多銀子,誰不心疼呢。不過這事不能怨二叔,那就只能怨她這個姑姑了。
而王夫人想的則跟鳳姐完全相反。她認為她放了那麼多年利子錢都沒事,偏偏鳳姐兒一入行就出了事,肯定是鳳姐兒連累了她和王子騰。
人在賠錢賠紅眼的時候,真真是除了自己外,誰都能怨恨上。鳳姐兒和王夫人本就立場對立,此時出了這種事,互相怨恨,互相猜忌真真是太正常不過了。
不過哪怕內里都恨不得將對方稱斤論兩的賣掉了,面上卻還是一副親姑親侄女的親密,不給旁人看王家的熱鬧。
薛家遲遲不上京,王夫人急的嘴角都起泡了,心急如焚的王夫人還寫了兩封信給薛姨媽。
妹呀,你快來吧,姐都想死你啦~
妹呀,你走到哪了院子都給你收拾出來了
三月, 王夫人將賈政收藏的一幅古畫拿給周瑞家的, 讓她將古畫拿給她女婿賣掉, 再讓人臨摹一幅可以以假亂真的贗品送進來。
東西送到當鋪和送到古董鋪子賣,那是兩個價碼。在王夫人故意拿出一個本朝的瓷瓶嚇唬周瑞家的以後,周瑞家的就成功接到了王夫人的暗示。
要麼我就空口白牙拿你開刀,要麼你就乖覺些。
果然在那之後王夫人拿出去的這幅古畫賣了一個非常理想的價錢。
然而榮國府家大業不大,三四月份又都是沒啥進項的月份,那幅古畫再值錢也經不住榮國府的開銷。於是四月末,賈政又少了一塊硯台……
看著手頭上將將能用到六月末的銀子,王夫人還在琢磨要不要再給她妹去封信催催時,薛家終於入京了。
看到薛姨媽的那一刻,王夫人直接激動的哭了起來。要不是怕人還沒到就張口借銀子再將她妹嚇跑了,她早就跟她妹開口了。
妹呀,你咋才來呀。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將你們盼來了。」姐妹執手相看淚眼,一個賽一個的激動。
看著王夫人真情實感的模樣,一旁的寶釵一直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來了。
原來她姨媽還是個————性情中人。
第38章
嫡親姐妹經年不見,王夫人又這般激動難忍,薛姨媽也不禁淚如雨下。姐妹倆挽著手往榮慶堂走,寶釵與鳳姐兒和李紈跟在後面,一邊應付表姐和表嫂的客氣寒喧,一邊不動聲色的打量榮國府。
然而此時一路走來,寶釵仍舊被榮國府的富貴氣相震撼到了。
榮國府從上到下走奢華風,此時不說旁人,只一路遇見的丫頭媳婦,個個都是穿金戴銀,一身富貴相。
視線從周瑞家的身上轉過,寶釵在心中思忖了一回周瑞家身上的首飾價值幾何。
大金鐲子,點翠頭面,官緞的褚子……
時值五月,又剛過了白蛇都要打回原形的端午,花紅柳綠,赫赫炎炎。寶釵也穿了一身夏裝,又黑又密的頭髮梳著漂亮的髮髻,許是因為要來榮國府,怕被人小瞧了去,又怕讓人說自己渾身銅臭,所以寶釵雖然也帶了名貴首飾,但數量卻控制得洽到好處。
此時她一邊慶幸自己之前做了幾身衣裳,一邊又想著以後住在榮國府怎麼才能叫自家不被人小瞧了去。
三月里,王夫人就分別跟賈母和賈政說了一回薛家要暫住府里的事。理由自然不是她惦記那薛家那幾隻肥羊而是王子騰的拜託。
說王子騰也沒想到會高升出京,又說家中無人,薛家外甥年幼需長輩管束,只能煩請府上代來照顧一陣子,待他回了京都便接回自家云云。
就這種話,哪個能拒絕呢。
於是賈母和賈政都對薛家的暫住表示了歡迎,賈政沒在第一時間見自己親外甥女,卻見了王子騰的外甥薛蟠。
此時薛蟠在拜見賈政,薛家母女跟著王夫人等人去了榮慶堂拜見賈母。
三春從學堂回來就去了榮慶堂,老太太正帶著幾個得臉的婆子打牌,鳳姐兒和李紈都在一旁湊趣,三春見了也留在這裡陪著說笑。聽說薛家的人來了,鳳姐兒和李紈便起身去了榮禧堂跟王夫人-道迎了出去。
兩人一個是薛姨媽的侄女,一個是親外甥媳婦,於情於理都應該迎上一迎。
等二人離開,老太太摸完手上那把牌就叫人撤了牌,隨後帶著三個小孫女等在榮慶堂里。許是幾圈牌打下來坐的時間有些久,老太太就讓鴛鴦扶著她去了廊子下站一會兒,逗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