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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瞧了林一眼,也不管她。只在那裡寫她的隨筆。
她以前經常給林如海寫信,可現在便是她寫再多的信也沒地方送了。於是黛玉便決定將每日發生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然後編成一本書,等爹娘回來以後再給他們看。
哦,她這本隨筆里寫的最多的就是林班和賈家大大小小的事。
真的,只要住在榮國府,就不愁沒東西寫。
第62章
啟恆帝從未掩飾過自己怕老婆這一點,但跟啟恆帝有些同病相憐的賈璉卻不是很願意被自已媳婦壓一頭。
當然了,明皇后也不是鳳姐兒那般性情的人,若她也跟鳳姐兒似的,別說當時的賢妃容不下她,就是乾元帝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落個懼內的名聲。
這會兒正跟薛蟠等人吃酒的賈璉猛的聽說了寶玉那點風流韻事時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可轉念聽說寶玉和秦鍾二人住在鳳姐外間,賈璉就跟吃了蒼蠅似的,說不上來的膈應。
賈璉知道寶玉和秦鐘不可能在外間做什麼,兩人應該是找了沒人的地方胡鬧的,可賈璉現在對扒灰養小叔子這種事特別的敏感,畢竟寶玉年紀再小也不算孩子了。
不知怎的賈璉又想到那年賈蓉來借屏風的事了。
雖說他當時並不在府里,可事後卻也聽人說了一嘴。
悶悶的喝了一大口酒,賈璉為了不叫旁人看了他的熱鬧,又將寶玉說了又說。
寶玉才多大,他怕是毛都沒長全呢。
見賈璉這般,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一旁的薛蟠再傻也知道這裡面一個是他表姐妹,一個是他表兄弟,不可能像是對旁人那般起鬨。於是也順著賈璉說了一回寶玉還是個孩子的話。
旁人聞言不管信不信都附和著他二人,直接將話題轉到旁處。只是這事卻沒有壓下去,寶玉有人護著,旁人也不敢對寶玉造次,但總是羞羞答答的秦鍾卻因著這事時常被人騷擾。
找他的還多是武大腰粗的大老爺們。
秦可卿之養父秦邦業也聽說了兒子的糊塗事,氣得就要動家法,不想此時智能又找上門來,兩件事加在一起,秦邦業直接氣暈了過去。
秦家的事暫時還傳不到榮國府這邊,太醫看在診金不薄的份上用了十二分心的出了診斷.
哥兒瞧著無甚大礙。
將養幾年再行房事,就萬無一失了。
聽到太醫這麼說,賈母和王夫人都放下心了。送走了太醫,賈母不由打量了一回寶玉房裡的丫頭們。
襲人長的不出彩, 瞧著也是穩重, 會侍候的人, 這個可以留下。晴雯長的好, 性子又伶俐, 針線也好,原就打算放在寶玉屋裡做房裡人的,只是現在…還是太早了。
賈母想到她孫子通人事了,卻忘記她孫子可能並不懂男女之事,這會兒一心想著先將漂亮丫頭調出去。
和賈母同一個心思的還有王夫人。她自來就不喜歡長得好的,這會兒見賈母的視線落在晴雯身上,眼底瞬間湧上一股厭惡情緒。
她好好的寶玉可不能叫這些妖精給帶壞了。
「老太太,」
賈母看了一眼王夫人,直接打斷她,「舊青雯這丫頭先跟著鴛鴦做事吧。」
襲人鬆了一口氣, 晴雯的臉色卻變了。看一眼鴛鴦, 不敢反駁的垂首走到了鴛鴦身後。
寶玉垂著頭坐在床上,想撞嬌留下晴雯卻又因著剛剛的事不敢張口。心忖著都是在上房,早晚都是能見著的,等過陣子老太太和太太消了氣他再將晴雯要回來就是了。
寶玉房裡的大丫頭,就屬睛雯長的最出挑。因有晴雯珠玉在前,再瞧旁人便覺得長的都還算安份。於是賈母和王夫人便也沒再扒拉旁的丫頭,只對著她們進行了一回意有所指的訓話。
因有紫鵑爆料的消息在後,賈母等人到是一時忘了這事是怎麼鬧出來的。等到用晚飯的時候,黛玉一副沒事人模樣的帶著林班過來了,賈母幾個才恍然想到了這事的源頭。可這事能怪黛玉嗎?
完全不能呀。
說句比較現實勢利的話,若賈家真因為這事怪罪黛玉姐倆,這姐倆再一氣之下搬回自家…元春那裡定然會受到影響。
就因為客居的姑娘不叫你家通人事的子弟進屋子,你們就遷怒人家小姑娘,教養何在,德行何在?
出身在這樣的人家,你賈元春怕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
你說黛玉姐倆還沒有那麼重要?
呵,她們是不重要,可言裡的女人哪個是吃素的。哪個不是斗得你死我活的。賈家有這麼大個把柄在,她們難道不會善加利用一回,徹底將出身還算不錯的元春打落塵埃,不叫她冒頭?
只要將這件事情往御史那裡透一透,後宮的宮妃再吹吹枕頭風…便是元春再好,龍椅還未坐熱的啟恆帝就不可能,也不敢無視這些聲音。
賈家現在沒別的想頭,就是一門心思的盼著元春的冊封早點下來。凡是能影響到元春冊封的事,哪怕打落牙齒往肚裡咽,她們都會先咬緊牙關撐住了再說。
等元春受了冊封,再秋後算帳也不遲。
寶玉的事都以爆竹升空的速度傳遍寧榮街了,住在榮慶堂的三春又怎麼可能沒聽說。
別說她們了,從李紈那裡出來往梨香院回時, 薛姨媽和寶釵便也得了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