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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被打了臉,也只能先低頭。
后妃們讓人往娘家送端午節禮,太后太妃們也差不多是這樣。因太后和皇后的那份都從內務府走,內務府將單子呈上來的時候,母后皇太后見她和聖母皇太后的那份是一樣的,當即就不高興了,對比著劃掉了三四樣東西才作罷。
不光如此,這位繼後升上來的母后皇太后還讓人將皇后那份跟她的齊平。
內務府送上來三份賞賜明細,兩宮太后是一樣的。皇后是晚輩,所以她那份又比太后次一等。這會兒叫這位母后皇太后一搞,不說打了聖母皇太后的臉,還間接的離間噁心了一回人家親婆媳的關係。
這麼熱的天,直接將聖母皇太后氣中暑了。
當兒子的哪有不心疼自己親媽的,但母后皇太后是嫡母,啟恆帝也不敢明面上做些什麼。但他不能對嫡母做什麼,還不能對嫡母的娘家做些什麼嗎?正好前陣子嫡母和娘家商量的那點破事他還沒騰出手來回敬一一呢。
要啟恆帝說,都已經這樣了,就消消停停的做你的太后不就得了。該有的尊重和體面,咱還能差了你的?因為不是你親生的,咱不得比親生兒子還要做好面子工程?
哪怕是做給天下人看,也會一直捧著敬著你,不是嗎?
要不怎麼說啟恆是真狗呢,他做的那些事狗都不想承認自家隊伍里有這麼一號缺德到冒煙的。
他連著挑了太后娘家兄弟和侄子好幾天的毛病,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對這一家子生了厭棄之心。這還罷了,更過份的是他將太后和太后娘家的姑娘們都誇成了一朵花,在眾人以為他要再納個太后娘家的姑娘為妃時,他又沒動靜了。
沒錯,就是說到高/潮興致大起時,這位突然偃旗息鼓不說了。
不誇人了,也不貶低誰,就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世人都喜歡上行下效,揣摩上意,啟恆帝搞了這麼一出...那家姑娘再別想嫁入高門了。皇后聽說了這事,氣得差點拿棒槌捶一回啟恆帝。女人的事就讓女人來處理,你特麼一個大老爺們瞎摻合什麼?
「你當朕不知道太后一直想再接兩個娘家侄女進老爺子的後宮?」啟恆帝一聽這話就委屈了,「讓她們進宮了,朕就可以提前駕崩了。」
朕已經坐上了龍椅,就絕不會將龍椅拱手讓人。
皇后見啟恆帝還委屈上了,她那口氣憋得不上不下的,「那現在怎麼辦?」
啟恆帝笑得賤兮兮的湊了過去,「朕讓人盯著呢,承恩公府的太太們都已經遞牌子求見太后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經了這事,太后的娘家人應該會學乖了,回頭他這邊出兩道賜婚聖旨,皇后再賞兩抬嫁妝,這事也就過去了。不過...啟恆想到本朝的三位承恩公,不由問皇后,「明鐃也老大不小了,親事怎麼說?」三位承恩公,一個是啟恆帝的嫡母兄弟,一個是他嫡親舅舅,還有一個是皇后親弟他親小舅子。不過能用得上他關心的,也就他那可憐巴巴的小舅子了。
皇后搖頭,「已經讓人給那邊去了話,明鐃的親事不許他們插手。」至於旁的,皇后還需要再看看。
「朕皇妹怎麼樣?今年也十歲了,長的...還行哈。」
皇后斜了啟恆帝一眼,「這你跟我說不著。」有本事你找太上皇提親去。
啟恆帝一噎,悻悻的說道:「朕想了想,覺得皇妹還小呢,親事的事也不是那麼太著急。」
皇后:「……」
草,姑奶奶怎麼就嫁了這麼個玩意兒。
……
為了點端午節禮的事,宮裡宮外都是波濤暗涌。榮國府這邊,得到的高興,沒得的失望。而趙姨娘那,又是好一通的不滿。
「……家裡遭了事,我們環兒跟著一塊倒霉。說什麼都是兄弟,怎麼有了好事,就沒想到她們環兒。」
此時的趙姨娘早就忘了前陣子賈環為什麼會跟著賈政寶玉幾個一塊受難了,她滿心想的都是她的賈環又遭受了不公平對待。
除了賈環外,賈蘭也沒得什麼。
旁人還能想著寶玉到底是元春胞弟,自小被元春教養著,所以才比旁個不同。要知道賈家小一輩的男丁里,也就只有寶玉得了賞賜,旁人都沒呢。
可惜能這麼想的並不多。
相較於不甘不忿的趙姨娘等人以及並不將這份賞賜當回事的黛玉姐妹,剛剛丟了臉面的寶釵卻異常珍惜這份端午節的賞賜。
來的太及時了。
仿佛就是為了給她解圍的一般。
薛姨媽向來溺愛兒女,寶釵這事薛姨媽也只問了幾句便過去了,娘倆個一同看元春賞下來的東西,一邊說元春這麼賞的用意。
其實換個角度看這事,會有人覺得元春不應該將姑娘們分成兩份,可叫薛姨媽等人來看,元春會這樣也不算多稀奇。
縱是一家子骨肉,可自古以來嫡庶之間就很難真心相待。探春是趙姨娘之女,她又只比寶玉小了一歲,她出生時元春還沒進宮呢。
都說愛屋及烏,反之亦然。趙姨娘得寵生育,元春看在眼裡心裡能沒點想法嗎?先生探春,再育賈環,元春怕是比忌憚大房更要忌憚趙姨娘母子三人。
至於迎春和大房,元春是嫡女不假,可女子的出身尊貴與否不僅看生母還要看父親。迎春雖是大房庶女,可她老子是榮國府的繼承人,是一等將軍。元春呢,五品員外郎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