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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義兵分兩路分別跟著替王夫人放利的周瑞和替鳳姐兒跑腿的旺兒。周瑞那邊的放利生意已經有些規模了,而旺兒那邊才剛剛起步。
林家當年封爵的時候也在京城附近置辦了莊子,為了不叫人發現他們這些人都是江南口音和減少以後見面穿幫的可能,林義直接從林家的莊子上調了幾個忠心的家生子過來幫忙……
周瑞有些閱歷,但他正是因為這些閱歷失了小心謹慎。旺兒沒什麼經驗,他到也聰明,還知道請周瑞吃酒獲點經驗,可周瑞又怎麼可能將實話悉數相告,說不準心裡還盼著旺兒栽個大跟頭呢。
一方不夠謹慎,一方又沒甚經驗,林義都沒另想辦法直接用了林翊提供的主意跟這二人套了現。
不光將二人手裡的銀子都套了出來,還順事腳的拐走了已經借了錢卻沒銀子還欠債的其他借主們。
住城裡的坐馬車出城,住城外的直接直奔通州碼頭,那裡有一艘並不顯眼的貨船正在等著他們。
兩三百人陸陸續續上了船,又趁夜離開了通州碼頭,停在了一處寬敞海域上。
按林現的說法就是這些人突然全部消失,如果走陸路一定會留下大量的痕跡,怕是走不了幾里地就會被人抓回來。
既然陸路走不了,那就走海路。趁夜駛出通州碼頭,之後先在海上歇息一晚,翌日一早將大船進行簡單包裝,改頭換面後駛向威海衛,之後再繞回青泥浦,最終在大夏和高麗中間的海島停泊半月。
半月後,派人上岸打聽一回消息再決定是從大夏朝的國境內去關外,還是從高麗下船,繞一圈再回到關外……
可以肯定的是這事就算是她們有心坑人,王家姑侄也不敢報官。
只要不報官,那追查的力度就有限。而王家姑侄要是報了官…賈政就真的可以 「採菊東籬下』了。而賈璉嘛,花錢捐的那個同知不但要還回去,怕是襲爵的資格也得除了。
因暗中有人相助,所以林義這邊動作迅速又沒留下明顯痕跡,等到周瑞按日子催債的時候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一家沒人,兩家沒人,三家四家還是沒人,然後周瑞就慌了。
他叫小廝回府吆喝人,一腳深一腳淺的將所有借利錢的人家都走了個遍。
這些人不光是人去樓空了,甚至還將房子田產都變賣了。看到這裡,周瑞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撅過去。
王夫人這事乾的比較早,差不多是寶玉剛出生那會兒王夫人就做起了這一本萬利的買賣。這麼多年下來,借錢的人每個月都有,所以她這裡每個月都有利錢送進來。
有的被她拿去擴大經營規模了,有的被她送到宮裡給元春打點了。可以說,若不是王夫人這邊每個月都要周瑞收利子錢,周瑞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發現人跑了。
旺兒那裡就省心很多,他頭一回接觸這種業務,壓根就沒想過會有人給他來套路。
銀子還是這個月借出去的,最快也要三個月才收錢。扒拉了一回手指計算了一回第一次討債的日子洽是正月里,旺兒就可穩得住了。
只是府里向來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周瑞踉蹌著跑回府後,旺兒當天晚上就得了消息。輾轉反側睡不著,在炕上烙了一夜的大餅,天不亮就披著棉袍出城了。
旺兒不是自己回來的,他是被人送回來的。
心慌意亂的旺兒直接掉進了排水溝里……
王夫人用自己的嫁妝銀子,體己私房以及公庫里她能挪動的那部分銀子放利子。鳳姐兒除了用嫁妝銀子外還用了闔府11月的月錢銀子以及今年過節的各項花銷支出。
這麼說吧,如果姑侄倆個不將這件事儘快處理了,賈家這個年都得吃糠咽菜,喝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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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禧堂那邊,王夫人在得知了此事後,眼前就是一黑,下一刻便請了太醫。住在後麵粉牆小院裡的鳳姐兒則是一臉懷疑的看向旺兒。
前日他們倆口子進來還跟她說什麼銀子都已經放出去了,還跟她一道暢想了一回三個月後的小豐收。然後今天就鼻青臉腫的過來告訴她,借利子的那群窮鬼都特麼跑了。
呵呵,呵呵,姑奶奶不相信。
平兒也是一臉的難看,看看跪在那裡的旺兒倆口子,再看看都被氣得有些神情異樣的鳳姐兒硬著頭皮走前,「太太那裡喚了太醫,金釧請奶奶過去瞧瞧呢。」
放利子錢的事都知道不能讓其他主子知曉,可王夫人又被氣暈過去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立時沒了方向。沒辦法,便只能來尋同樣放利子錢的鳳姐兒了。
說起來,此時的王夫人一派還不知道鳳姐兒這邊也遭遇了 ''金融風暴'' ,情況不比她好多少去。
其實昨日榮禧堂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鳳姐兒就有些擔心。可當時賈璉吃了酒,纏著她不得脫身,胡鬧了一通後都已經二更天了,便想著今日一早就叫了旺兒倆口來說話。
早起旺兒媳婦自己來了,說旺兒一早就出城了。當時鳳姐兒還在心裡誇了一回旺兒懂事……
咬牙強撐著那一陣陣因上火而生的暈眩感覺,鳳姐兒扶著平兒就去了榮禧堂。一番折騰後,王夫人便醒了。
姑侄倆個面面相覷,相對無言,最後還是鳳姐兒一臉狠辣的的開了頭。
有人架不住貸台高駐的跑了,這很正常,可所有人都跑了,那就不正常了。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那些人竟還準確無誤精準打擊她和她姑姑倆個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