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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沒殺人,不過是把不少人都嚇傻了而已。」太宰治語氣變得陰冷,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聽說,他可以把人拉往心中最後悔的世界,不斷重複,不斷加深,不斷地讓人品嘗絕望的滋味。」
「是嗎?」及川凜把玩著手裡的黑曜石,憑藉著良好的記憶開始塑造一個人形,「聽起來很有趣,我也很想知道,我心中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
今天有點微風,吹得太宰治的風衣一角在不斷擺動。
「……」太宰治將喝了一半的水瓶扔回給及川凜,手插在口袋裡,「是啊,聽起來很有趣,所以我為什麼要走。」
及川凜一時語塞。
正是因為在查到一些事情後,知道當時的那個少年或許已經成長到了極其危險的地步,他才想要太宰治儘快離開東京。
空間系的異能啊,可以在瞬間拉數十人進入異世界空間,利用人的回憶不斷折磨己身,自己最後悔的事情不斷親身經歷,不斷重蹈覆轍,不斷……無能為力,這是多麼恐怖的能力啊……
親眼看著自己不想再發生的事情一遍遍地在眼前重現,甚至即使自己做出了干預但仍然往著更糟糕的方向駛去,這對精神的折磨是巨大的。被控制過的人的精神無一不出了問題,甚至有人一恢復自由就自殺了。
及川凜還記得自己在數年前的遭遇,那時候的少年對自己的能力掌控並不熟練,像是剛剛學會不久的樣子,如同蹣跚學步的幼童,架構出來的世界被及川凜一下子就破壞掉了,但是那仿佛重回過去,陰暗潮濕的瞬間還是讓及川凜心悸了一瞬。
及川凜是真的不想讓太宰治留下來。
太危險了。
更別說,那個少年成長了很多。他就像是正在捕獵的貓科動物,故意放出一點消息,讓獵物惶恐不安,心神不寧,自己嚇自己,等一切成熟之後,再給出致命一擊。
現在所能拿到的消息太少。及川凜自己都不能打包票說可以百分百在這場報復下完好無損地活下來,何況分神照料太宰治。
即使他知道,以太宰治的能力並不需要自己擔心。
及川凜將刻畫了一半的黑曜石塞進風衣口袋,下意識用力:「因為加入了正義的一方,所以你也開始增添多餘的善心了嗎,太宰?」
茶發青年目視前方,目光森冷,拾級而上:「織田君當初告訴你,加入幫助別人的那一方,是希望你去幫助弱小或者救助,而不是花一些不必要的時間和精力在我這種人身上。」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太宰治低聲笑起來,毫不留情回道:「你在自作多情什麼,我可從來沒有說是為了你留下來的。」
幼馴染之間的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沒有人再回話。
等大家好不容易走到了神社門口,太陽已經慢慢攀到了正上空。
看著周邊的建築,松田陣平興趣缺缺:「看起來和以往參觀的神社並沒有什麼區別嘛!」
「別這樣啊~小陣平~」萩原研二攬著自己的幼馴染,安撫道,「我們可是難得一起出遠門呢!也算是一次不錯的經歷啊,是吧,伊達班長。」
「說得沒錯。」伊達航應道,他指著廟宇後邊,「聽說後山有掛繪馬的地方,大家今年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也可以去試試看。」
「我就不用了。」及川凜抬了眼皮看了眼,「我的運氣恐怕神明也無法挽回。」
「說起來。」萩原研二像是想起來什麼,「之前有次去超市抽獎,我和小陣平都抽中了獎品,只有Rin醬是安慰獎啊。」
「好像在警校的時候,也有一次運氣很差的抽獎吧!」伊達航咬著牙籤回想,「那次體育祭之後,我們班贏得了不錯的名次,擁有抽取獎品的名額。結果作為抽獎代表的及川給我們班抽中了打掃澡堂一周的『獎勵』呢!」
「喂喂餵……」及川凜像是對於那些慘不忍睹的經歷不想再回憶似的,「那次是鬼老頭他們作弊吧!哪有人在獎品盒裡放那種東西的!」
太宰治快活地插進來,「說起來,從小到大,小尾巴猜拳也從來沒有贏過我呢!」
「那種小事就不用再說了吧!太宰!」及川凜滿臉黑線。
看來及川/Rin/Rin醬/及川君的運氣真的一直都很差啊……這個念頭不約而同地在四人心中浮現。
「那Rin你就更要去掛繪馬了!」松田陣平拉著青年就要往裡面走,力道大到及川凜完全無法反抗。
對於及川凜的囧事,太宰治一直喜歡在第一線圍觀,他就在後面慢悠悠跟著,笑看及川凜和他的警校同期們在前面打鬧。
不過最後及川凜還是沒有去掛繪馬。
他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
確定自己周圍沒人,及川凜靠在樹上接了電話。
「什麼事情?」
「博摩爾。」琴酒低沉的聲線穿過電話傳到耳朵,「任務目標去了明治神社,蘇格蘭和波本已經過去了,任務在晚上進行。」
像是一個無情的通知機器,在說完這句話後,也不等及川凜是什麼反應,琴酒就掛了電話。
及川凜:……好,合著我也就是一個無情的做任務工具,沒有人權唄……
明治神社正是及川凜現在所在的神社,這個巧合不得不讓及川凜多想。
及川凜站在原地和蘇格蘭發了幾條消息後,確認無誤,也就準備回去了。結果這時,松田陣平發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