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執法弟子將爪勾塞回祁莫手上:
「去去去,自己壞規矩就壞規矩,還帶小師弟?德行!下不為例啊。」
祁莫笑眯眯的:「定無下次。」
等執法弟子走遠,祁莫才將鐵爪隨手拋給我。
一雙笑眼讓人看不透:「欠我個人情。」
25
這次「走火入魔」,並未引起太大波瀾。
出現異樣的都是些築基弟子。
被送去靜心淵,不出半月,已是道心穩固。
魏旻一板一眼地和師父稟報:「回師尊,兩百一十二人已清醒。自請去執法堂謝罪了。」
真諷刺啊。
糊塗成了清醒。
清醒反倒是糊塗。
我抬起眼,看到師父大方地一揮手:
「免了,錯不在他們。」
「是。」魏旻接著問道,「師尊,咱們蓬萊,可是有外敵暗入啊?這次銅鈴是,上次小師弟築基受傷也是——」
師父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瞥了我一眼。
沒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在懷疑我了。
活了幾百年的修士,哪個不是人精?
師父:「已讓人去查了。近來各國紛爭,天下也不太平,有勢力想顛覆我蓬萊仙山,再正常不過。」
他似笑非笑:「對於這種人,蓬萊不懼。來者,死。」
度劫期修士威壓頗盛。
我背後冒出冷汗,沒躲開他的視線,裝作狂熱的樣子鼓掌贊道:
「師父霸氣威武。」
魏旻:「……」
宣燕:「……」
祁莫:「……」
就連師父也無語地轉開了目光。
26
一計不成只能再圖。
但在這之前,我要搞清楚祁莫是怎麼回事。
與他拉近距離的最好方法——請他喝酒。
這天,我們來到附近城池。
此處地處平原,算是方圓幾十里的糧倉,農耕收成向來不錯。
米釀的酒也味道醇香。
我排出幾個銅板,就買到兩碗好酒。
祁莫落座,挑眉:「才給師兄喝一碗?太小氣了吧?」
我理直氣壯:「每家喝一口,說不準下家味道更好呢?」
祁莫不置可否。
店家酒旗橫斜,在午後微醺得風裡獵獵。
我三紙無驢地嘮了會嗑,才試探道:
「走火入魔是什麼感受啊,師兄,你知道嗎?」
祁莫拋起小二送的蠶豆吃進嘴裡:「誰知道呢。不過……」
他笑得依舊隨意:「有機會試試。修仙之路,不走火入個魔,都不好意思說功德圓滿不是?」
我:「……」
我一時分不清他是玩笑,還是認真。
只能透過酒鋪的木桌,看向他丹田,那裡寄生物種精神抖擻,有觸手直通人的心肺、大腦和頭顱。
……不是死的啊。
我沉默片刻,應道:「上次飛爪,多謝師兄。」
祁莫卻道:「你要謝我的事兒多著呢。」
我愣了愣,祁莫就喝乾淨酒,將海碗扣著,招呼道:
「走走走,去下一家。」
這一天,祁莫帶我將整條街喝了個遍。
我陪他喝到最後。
喝得扶著門框在街邊大吐。
他看起來沒事人一樣,抱臂笑說風涼話:
「哎小彤,你酒量也太差了吧,比宣燕都差,丟不丟人。」
我接過店小二遞來的清水漱口,用手背一擦嘴角:
「不丟人。你和師姐同時入山門,師姐實力還在你上面呢。」
見我緩過來,祁莫帶我往酒街外走,哼了聲:
「那是她作弊,兩把彎刀,自帶越級,我和大師兄加在一起都打不過她。」
走到街角處,有一家胭脂鋪子。
臨近傍晚,老闆娘要收攤,卻在看到祁莫的那瞬,笑開花道:
「公子又來買脂粉啊?新進了一批貨,要看看麼?」
我見鬼一般看著祁莫。
心想,他還真是風流快活。
估計沒少拿胭脂水粉哄姑娘。
「不了,上次那批貨不防水,她花了妝,把我臭罵一頓。」祁莫無奈,「來挑支木簪。」
我:「哈……?」
我反應過來:「給師姐買的?!」
「否則呢?」祁莫仔細挑選,「你以為她那麼糙的人,一身行頭誰置辦的?」
我:「……」
我萬分沉默地看他嫌棄款式不好、色澤不亮,挑三揀四,好不容易選定一支桃木簪子,掏出錢袋付錢。
離去前,祁莫像是想到了什麼。
隨口問道:「小娃娃呢?」
老闆娘一拍掌心:「哎呀!今兒忙得暈昏了頭,忘了抱出來給公子看。稍等!」
說著她小跑回去,不出片刻,抱出來個一歲左右的孩童。
小孩子粉雕玉琢,長得天真可愛。
有一雙葡萄般的大眼,啃著手,好奇地看我。
我脫口而出:「……師兄,你和師姐連孩子都有了?」
27、
沒想到,祁莫將桃木簪收入懷中。
斂了笑,道:
「給他取個名字吧。」
28
那一刻,我如遭雷擊。
師父和兩位師兄接我離開那天,白鶴村口,大伯牽著大伯母。
他目光慈愛,看過妻子的孕肚,再看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