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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謝謝你,藺伯崇。」鶯時說,輕輕吸了口氣,然後又笑著嘆氣,準備轉身出去。
陰冷的感覺再次浮現。
依舊是來自背後的擁抱。
冰涼的,黑霧凝成的手臂環住腰肢。
鶯時駐足,哪怕早就做好心裡預設,但渾身仍然忍不住繃緊,
「不用跟我客氣,我的夫人。」祂笑著說,在鶯時耳邊落下一個吻,不滿的掃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有封印在,祂艱難掙脫的這一縷魂魄在靈位中養了十幾年才總算能大致化為人形。要不是那個愚蠢的人類敢和鶯時告白,祂絲毫不想用這種樣子出現在鶯時面前。
太醜了。
不過沒關係,很快就可以了。
男人的聲音似乎十分誠懇,鶯時沒想到他會出來回應,一時間沒想好要怎麼回答。
「晚安。」祂依依不捨的道別,今天出來的次數太多,祂已經維持不住人形了。
肉眼可見的,黑霧散開,陰冷的感覺瀰漫開,然後漸漸淡去。
鶯時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所以男人這樣也是有限制的嗎?
「晚安。」她心中轉動著念頭,面上不顯,低聲說了一句後轉身出去,上床睡覺。
但在柔軟被窩的包圍中,鶯時卻遲遲無法入睡。
她對這個鬼怪感情很複雜,她清晰的知道沒有對方她不可能活到現在所以滿心感激,但又對所謂的陰親心懷排斥。
但排斥的同時,鶯時又明白,如果沒有這樁陰親,對方根本不會庇護她。
如果既想得到好處,又不想付出代價——
還是自己親自允諾的代價,那未免太無恥了些。
這兩種想法交替,理智和情感拉扯。
鶯時只覺腦中亂糟糟的猶如一團亂麻,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黑霧絲絲縷縷的繚繞過來,籠罩著鶯時,戀戀不捨的划過她的臉頰,然後停留在她的發間。
水分蒸騰,原本半濕的頭髮迅速變干。
鶯時迷濛中皺了皺眉,抿了抿嘴角。
「這就委屈了?」無形的聲音悄然響起,含笑又無奈,那是一種名為寵溺的情緒。
將臉往被子裡藏了藏,鶯時潛意識制止了自己的甦醒,繼續沉睡。
安靜的房間中響起一聲暗啞的輕笑。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鶯時醒來時太陽已經鋪滿了窗邊的地上。
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昨晚那種被注視的感覺還殘留在意識里,她下意識掃視了一眼臥室。
起床洗漱,鶯時推門進隔間,上了三炷香。
她後退一步剛剛站好,陰冷的感覺就出現在了身後,然後瀰漫至兩側和身前,將她牢牢擁住。
「早上好。」祂說。
鶯時眨了眨眼,這是一個鬼魂在和她道早安。
似乎有些太荒謬了些。
「早安。」鶯時有些晃神,下意識回復了一句。
「你昨晚睡得很香,我去看你,你藏進了被子裡。」祂在鶯時頸邊輕輕蹭動,這種親昵的動作總算讓他心中那種無法切實將鶯時攬進懷中的躁動減輕了些。
「很可愛。」祂只想想起聲音中就充滿了笑意。
「你這是偷窺,很不道德。」鶯時冷靜的提醒。
「我只是忍不住欣賞自己迷人的夫人,應該不算罪過?」祂微笑著,慢條斯理的反駁。
巧言令色。
鶯時心中嘟囔,思緒卻忍不住落在了夫人二字上面。
這兩個字,再一次提醒了她,這是她結為陰親的丈夫。
她們的的確確是有婚約在的。
「婚約可以解除。」鶯時說,努力無視掉在臉側摩挲的陰冷氣息。
但她還是下意識想像出了那個畫面,由黑霧凝成的人在背後抱著她,腦袋挨著她的頸側,輕輕的蹭動。
那無疑是一種極為親昵且曖昧的動作。
摩挲的動作忽然停下,陰冷的氣息變得沉重。
原本溫暖的屋內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了幾十度,鶯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好冷。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牙齒在下意識輕顫。
磕,磕磕,磕磕磕。
鶯時恍惚中似乎聽到了自己牙齒磕碰的聲音。
「我是說,你或許會有別的喜歡的人,並不是非我不可。」鶯時強忍著不適和因為寒冷逐漸麻木的思維,終於將話說完。
她會不會凍死在這裡,那會成為一樁奇案吧 ?
鶯時思維飄飛了一瞬。
祂收起了因為怒氣而四溢的陰氣,小心抽走沁入鶯時體內的那些,方才抱著她,有些愉悅的說,「不會,我只喜歡你。」
「我的夫人也只有你,不管生,還是死。」看著鶯時恢復了白嫩的臉頰,祂終於滿意,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說,「所以,像剛才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我會忍不住生氣。」
「我想,你不會想看到我生氣的後果的。」
「乖一點,嗯?」
在驚嚇到自己的小蘭花後,祂耐心的開始安撫,雖然效果似乎並不好,小蘭花的臉頰似乎有些僵硬了。
但沒關係,畢竟真相總是不動聽的。
這是威脅。
鶯時清楚的認知到,但她也知道,她沒辦法抵抗這種威脅。甚至就在剛剛,如果他沒有收斂的話,她可能就會凍死在這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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