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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到這的時候,他突然記起,那天兒子的表現好像也有點奇怪,或許也有家裡人都下意識的覺得,這種事兒不應該打擾年僅七歲的小少爺的原因,可那天兒子的表現似乎太過平靜。
和後面知道妹妹的死訊後,大哭大鬧不停止的兒子,有著天壤之別。
但這種小事兒並沒有被他放在心上,他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銜接上自己正在講的話。
他們這邊都是富豪別墅區,基本上家家門口都有監控,聽說是他家的女兒走丟了後,也得益於他的良好人緣,基本上都樂意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也是因此,他們很快就查到了女兒的去向,女兒一路朝著西北方向走去,走時還抱著她那個等身高的大布娃娃,走的十分艱難。
再往西北而去,便是一處荒廢的工地,他一些女兒在那兒落了難,警察也是這般想的,耗費不少人力在那處尋找。
本來以為一個小女孩兒,還抱著一個娃娃,穿著的還是拖鞋,再加之報警又迅速,雖說查看監控耗費了不少時間,但想必也不會走出太遠。
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渺渺也並不在此處,那麼搜尋的範圍只能再次向西北方向擴大。
但再一直往西北而去,便是他們這邊的護城河,恰逢梅雨季節,河水漲勢很高,水流湍急,水花成簇的泛起。
這副場景很難不讓人往壞處去想,他雖然不願承認,但警方秉持著不放棄每一種可能的原則,安排了人手去河流的下游尋找。
他和妻子幫不上什麼忙,他們打遍了學校老師同學的電話,甚至連幼兒園的老師同學也都找過了,確認了女兒沒在他們那裡之後,希望一個個的破滅。
而去下游尋找的警察傳來的消息,他們發現了一個女孩的屍體,腳上沒有穿鞋子,身上的衣服也被石塊與樹枝劃破,看身形與渺渺相似。
他幾乎要昏過去,當年妻子難產在生下一對雙胞胎後大出血而死,他在彌留之際,用盡了全身力氣告訴他,要好好對待兩個孩子。
當時他一個大男人抱著兩個孩子哭的肝腸寸斷,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會好好對待兩個孩子。
他會選擇現在這個妻子,一是覺得孩子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二則是這個妻子原本是他的秘書,他知曉她的性格,且如果對孩子不好,大不了再換就是了。
在河裡撈出的那具女童屍體,幾乎所有的信息都可以渺渺對上,他帶著妻子急匆匆的往那邊去,一路上夫妻二人不停的祈禱,希望是警察認錯,希望這屍體是另有其人。
但在見到屍體時,所有的祈禱都化為泡影,那個女童的屍體正是渺渺。
渺渺雙眼緊閉,就安靜的躺在那兒,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他雙手顫抖著將女兒抱起來,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的臉頰。
那臉頰冰冷,再不復往日的q彈與溫熱,他嗓子發緊:「渺渺,你醒醒,我是爸爸,你睜開眼看看爸爸吧,渺渺。」
明明晚上的時候,渺渺還隔著電話手錶,熱切的喊著他爸爸,他還答應等他忙完了,就帶渺渺和哥哥一起去遊樂園玩。
可現在渺渺卻再也不會給他回應,再也不會睜開眼,用藕節似的小手臂攬著他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的臉上,而他的承諾終究再也無法實現了。
回憶到這的時候,眼淚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來,他接過妻子貼心遞過來的紙巾,深呼吸口氣,努力壓下去那股難以遏制的悲傷。
平復了許久,他才開口道:「我女兒渺渺的死因,被定為了失足落水,可是我始終想不明白,她那么小一個孩子,是什麼事兒要她必須大半夜出門呢?」
【聽上去像是被催眠了誒,是不是後媽或者是傭人?在哄他睡覺的時候,或者趁著進去蓋被子的時候,用了什麼催眠的手段,讓孩子自己走出去然後跳河】
【催眠哪有那麼神奇,是不是有人和小朋友說了什麼?她平時在家裡最聽誰的話?或者是不是想做什麼一直沒有做成,然後就離家出走了】
【是夢遊吧?她還抱著她的大娃娃誒,我感覺這樣的家庭,應該不是會不滿足孩子願望的,她應該沒什麼理由離家出走】
對於這些討論,連線人按住了丈夫的手臂,「我來說吧,你休息一下。」
丈夫的情緒還未完全調整完畢,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連線人道道:「渺渺是個很乖的孩子,她的興趣愛好就是娃娃,那些都是小錢,家裡也很支持,她有一整個房間都用來放那些娃娃,所以不存在願望沒有被滿足的可能性。」
「關於催眠,實在抱歉,這個我還真的不會,我大學學的是文秘專業,出來後就一直在做秘書的工作,而後便做了家庭主婦。」
「至於所謂的夢遊,渺渺在此前並沒有此類症狀,所以大概率也不是。」
這些猜想其實他們都有做過,但也正是對渺渺和家庭成員的了解,又全都被否定。
再加上那晚警察對於別墅工作人員的盤查,並沒有查到什麼可疑的人員,而且因為當時天黑,偏僻的地方,又沒有路燈,且孩子對地形不熟悉,所以最終才會定罪為失足落水。
只是孩子深夜出門的原因仍舊存疑,辦完了渺渺的葬禮之後,整個家庭包括傭人,都陷入了一種低迷的情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