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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蓮說到這兒,抹了抹眼淚,對著直播間憤憤道:「這種害人的地方,為什麼還不被國家取締?要我說全都應該早日倒閉!」
【天啊, 好窒息啊,不過是偶爾去了一次網吧, 就要被家長打罵, 還是在那麼多人面前揭短,如果是我明天就沒臉見人了】
【打的好,這種孩子只有打一頓,讓他長長記性,他才知道什麼地方該去,什麼地方不該去, 我家兒子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
【確實逃課去網吧不應該, 高中生的確該以學業為重, 但我覺得這個媽媽的教育方式不太對,怎麼著也該給孩子留點面子,回家再說】
【小孩子要什麼面子,好好學習才是他們該做的,真要面子去什麼網吧】
碗蓮認真的看這彈幕,她急急追問,「您孩子也是這麼打過來的?他成績怎麼樣?現在讀大學了嗎?」
發那個彈幕的人手速有點慢,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道,【他高中畢業就沒讀書了,離開家好幾年,說是去外面打工,到現在也沒有回來過,唉,還是打輕了,沒給孩子掰回來】
碗蓮沒想到是這個回復,她臉色難看,很快又想起什麼放鬆下來。
「我和他爸都沒讀過書,我倆也不會教育孩子,所以就把孩子送到別的地方去教育了。」
那個地方管理很嚴格,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更沒有網絡。
她看了那裡的宣傳片,軍事化的管理,宿舍特別乾淨整齊,所有人的被子都是疊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塊。
不像上次她去兒子學校寢室,那男生寢室臭的要死不說,被子還亂糟糟堆在床上,好在現在他兒子不用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了。
以前她兒子吃飯得催,衣服全丟給她洗,被子也不疊,最多是平鋪在床上。
這次放假休息回來,吃飯的時候乖巧地提前坐在餐桌上,給什麼吃什麼,而且都能吃的乾乾淨淨,被子也疊了,豆腐塊似的方正,看著特別喜人,衣服也主動自己洗了。
她看著打心眼裡高興,只可惜那是強制住校的,兒子沒辦法每天回家,每個月只有半天的回家探親時間,第二天一早就要離開。
她現在是剛剛送走了兒子,離開的時候,兒子還和她撒嬌呢,抱著她的腰哭唧唧的說不想去,說他肯定會好好學習的,再也不去網吧了。
瞧瞧,這才多久,就這麼懂事兒了,她心裡感動又開心,但面上不顯,冷著臉把兒子推進了車裡。
這不,車剛走,她就開始不舍了,坐在這兒,對著手機流眼淚,「主播,你說我兒子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嗎?」
她上次去參觀的時候,就發現那邊的老師特別嚴格,哦,那邊好像是叫做教官,個個一米八高的大個子,黑著臉,特別唬人。
當時那介紹的老師是怎麼說的,她說只有嚴厲的教官,才能讓這些刺頭的孩子聽話。
她當時是既擔心又開心,擔心兒子在這裡受苦,又開心兒子能在這,磨練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瞧瞧,她兒子現在不是已經有進步了嗎?乖巧又聽話,做事又有規矩,等他出來了就繼續好好學習,明年絕對能給她考個狀元回來。
碗蓮抹抹眼淚,又嘆氣,「我也不希望他有多感激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這都是為了他好。」
南宮楓看著亂飛的彈幕,手指在鍵盤上飛速的敲擊,很快就根據關鍵詞彈出了一個詞條「孔章書院」。
一條條新聞很多,南宮楓飛快地瀏覽過去,而後問:「你知不知道這個書院是違法的?」
碗蓮顯然是知道的,她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那兒的引導老師都說了,都是一群孩子把他們舉報了,那些孩子懂什麼,不就是想逃課不想學習,才會說人家是違法的,人家正規著呢。」
她一進書院,就被引進了會客室,那會客室裡面可是滿牆的錦旗獎狀,全都是被治好的孩子家長送來的。
等她的兒子接回來了,她也要送一副錦旗過去,還要好好幫著宣傳,這麼好的書院,怎麼能被取締呢?
再說了,那引導老師也給她看證件了,各種的各色的證書滿滿的一抽屜,而且上面可都蓋了紅章章的,如果是違法的,人家怎麼可能會給他批准?
她板起臉,笨拙的用著剛剛學到的成語,「主播你可別危言聳聽,我看你也是個小年輕,不會也是個叛逆少年,學著別人開直播騙人吧?」
南宮楓還真是第一次被人說是叛逆少年,他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接受的都是貴族式精英教育,當年高考以最小的年紀拿到了最高的分。
如果那時候他父母還在,肯定也會為他驕傲的吧。
南宮楓斂去所有情緒,問:「有沒有你兒子照片?讓我看一下。」
「有有有!」
碗蓮手忙腳亂的打開相冊,「這是他剛剛走的時候我拍的,我兒子可帥,可精神了!」
她把照片舉在了鏡頭前,展示給直播間看。
那個男孩兒長的確實挺精神,頭髮被剃成了極短寸頭,幾乎可以看到淡青色的頭皮,但他眼底青黑,面色蒼白。
那雙屬於高中生的眸子,本該燦爛明亮,可這張照片裡卻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他穿著青藍色的短袖,下身也是青藍色的長褲,這顏色壓抑住了他身上所有的青春氣息,像是囚犯一般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