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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想和他們在一起啊。
*
松田陣平摩挲著山本凜的唇,因為低著頭,黑色捲髮遮住了漂亮的鳧青色眸子,他的神色難辨:「我對於你來說是什麼?」
既然說了不喜歡,那麼對於現在主動親了我的你來說,我又是什麼身份?
一年前的山本凜愛自己,愛得熱烈燦爛,從來不會遮掩自己的愛意,直白熱烈到就連沒有戀愛打算的他自己都被打動。
一年後的山本凜醒來,眼裡是陌生、警惕和驚艷,但沒有喜歡。
山本凜演得很好,但對於本就對情緒敏感且觀察敏銳的自己來說,簡直太諷刺了。
光是一想到她的眼神就讓松田陣平止不住心中洶湧而來的戾氣和肆虐的情緒。
他承認因為之前沒有好好保護景光,後來又因為所愛之人也因那個組織而死,所以他想要擁有保護身邊人的資格,便主動握住了貝爾摩德遞來的橄欖枝。
但松田陣平從來不認為自己所做的是錯的。
他的人生只有油門沒有剎車,他只會一條路走到底。
如果是他殺的人,他大大方方地擺出來,那就是他的罪孽;如果他再沒有護住剩下的同伴和家人,那麼他就會給他們一拳,氣他們沒有保護好自己,但更生氣的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
松田陣平僅剩下萩和班長了。
他不會讓他們有事的。
所以什麼把他拉回正道、帶出黑暗……
明明他一直都在堅持著自己的「正論」啊。
如果不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領醒過來了,他絕對會在某天摸清組織的基地,安裝炸彈讓大家一起完蛋的。
他會贏的。
*
這是松田陣平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了。
山本凜其實沒有思考太長時間。
她乾脆利落地點點頭,坦然道:「我喜歡你。」
「我依舊很喜歡你。」
雖然沒有之前的熱烈,但仍舊無法控制住一次次地為你心動。
只要看到他一眼,就能夠深深地為之心動,然後淪陷於松田陣平這個人獨有的溫柔。
喜歡到完全不想要自己的黑手黨先生受到任何傷害,甚至想著開槍後一定會想辦法給自己在不久之後補上一槍。
但她賭贏了。
琴酒還想要松田陣平的能力。
只是、
她可不會吃這個悶虧,哪怕松田陣平沒有受到傷害,天曉得這一年來小捲毛有沒有因為初來乍到被琴酒穿小鞋。
琴酒對於新人最喜歡的就是給他們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好讓他們去死了,按他的話來說,不能活下來的都是廢物。
她還是很心疼小捲毛這一年的遭遇的。
黑暗的深淵什麼的,明明她自己待著就夠了。
……
山本凜鼓起勇氣想要一鼓作氣地繼續表白,結果就看到松田陣平驟然舒展的眉眼。
起初是低低的笑意,低沉沙啞地有些無端地撩人,接著笑聲逐漸大了起來,像是驟然想明白後的開朗大笑,又像是如獲至寶的驚喜之色。
分明已經是警校畢業多年,甚至在組織待了良久,骯髒的淤泥卻似乎從未侵染他半分。
一身黑色西裝和被隨意扯開的白色襯衫領口,配上微微向上挽起的袖口倒有些不倫不類,在松田陣平身上卻是高雅矜貴,端的是青年人特有的意氣風發。
她呆呆愣愣地抬眸,恰巧望進了松田陣平鳧青色的眸子。
澄澈,柔和,釀著一腔深情。
就連她都想要吟誦詩和遠方,仿佛醉倒在這滿滿的愛意之中。
松田陣平似乎很久沒有這麼開心地笑了。
第70章
「嘶。」
「你輕點。」
山本凜止不住抽氣,她咬牙道:「小捲毛你是不是故意的?」
松田陣平手上動作突然一頓,力道大得山本凜又是一陣大汗淋漓,她忍住跳起來打他的念頭,企圖伸手奪過棉簽,就被早有預料的松田陣平壓住手。
「你想幹嘛?」
松田陣平挑眉。
黑色捲髮的男人平靜地側眸看她,手上還拿著一根棉簽,另一隻手壓在她的手上,因為在車內,空間狹小昏暗,越發顯得男人的眉眼硬朗帥氣。
山本凜升騰起來的怒氣驀地消弭。
即使他們都清楚這是故意的,可對上松田陣平平靜的神色和緊抿的薄唇,她就忍不住想慫。
她的語氣瞬間弱下來,反問道:「你想幹嘛?」
本該是咄咄逼人的語氣,因為主人慫兮兮的表情和突然弱下來的聲音,莫名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山本凜都想拍死自己了。
話說以她現在的力氣,好像徒手拍死自己什麼的……還真的有點可行性。
「徒手擋車?」
「英雄救美?」
「小情人?」
松田陣平每說一個詞山本凜的底氣就少了一分,明明松田陣平看起來也沒有生氣,但她就是察覺到有種秋後算帳的意味。
大腦的警鈴呼啦呼啦地震耳欲聾,理智瘋狂叫囂嘶吼地讓她快跑,她慫兮兮地偷瞄一眼松田陣平,接著理直氣壯道:「我就是不想對你下手嘛。」
「而且我都可以徒手掰鎖鏈了,擋一小會兒車還是可以的。」
話語說出來後山本凜更想拍死自己了,怎麼好好地又提起自己掰鎖鏈逃跑的事情,這不是把舊帳攤到小捲毛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