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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能幫我個忙嗎?」塗散問。
白墨:「有需要直接說就行。」
「就是去孤兒院……」塗散想到白墨之前還幫院長說過話, 思考了一下該怎麼開口才能最委婉地讓他接受院長有問題的事實。
不等他想好。
「你是要我去調查院長是吧。」
白墨猝不及防給他來這麼一句。
塗散愣了片刻, 直直點頭, 「對, 哥,你怎麼……」
白墨無奈一笑,放下背包,低頭換回拖鞋,邊說著,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他不避著塗散試探猜疑的目光, 徑直走到他身邊坐下, 依舊柔和的看著他,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就代表他確實知道些事情,塗散也不和他客氣。
「冉冉是不是被院長偷走了一個腎。」
白墨:「是。」
塗散拳頭驟然收緊,果然如此。
冉冉絕不是第一個受害者,院長這麼多年不知害了多少孩子。
看到白墨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再也坐不住,騰地站起身,惱火質問道:「哥,你既然全都知道為什麼不說!」
「為了你。」白墨平靜的望著他,眼裡盛著萬年波瀾不驚寒澗古潭,塗散總覺得還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
「為了我?」
白墨撩起衣角,在和冉冉腹部同樣的位置,赫然有一道同樣的疤痕。
他看著塗散震驚的眼神,放下衣角,緩緩看向塗散腹部,說道:「這道疤痕本該出現在你身上。」
塗散渾身冰涼,腦子卻格外清醒,突然之間明白了某些疑惑,比如當年那場差點燒死院長的大火,比如被白墨推下樓的同伴,但他還需要再確認一遍。
「哥,和我說說吧。」他勉強坐了回去,平靜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白墨:「你想我從哪裡講起。」
「那場火。」
「嗯,你猜的對,那不是意外,是我放的,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院長在做什麼了,可惜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說的話沒人信,也找不到證據,放火只是想逼院長露出馬腳,可他要錢不要命,被困在火里出不來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衝進去救人,更沒想到你會因此和我產生嫌隙。」
塗散垂下腦袋,看了看自己一雙手,就是這雙手把梅有德從死亡的邊緣拖了回來,把一個貪婪虛偽的惡魔帶回了人間。
「那個被你推下樓的同伴呢?」
「他啊,他和院長是一夥的,他不是經常在廚房幫忙做餅乾嗎,餅乾裡面放了藥,會讓臟器輕微衰竭,院長把出現症狀的孩子送往醫院就可以順利拿到醫院的證明,即使孩子們發現自己的器官丟了,有醫院的證明在,他們也不會懷疑院長,只會以為是生了重病切除的。」
白墨說到這裡頓了頓,「冉冉是個意外。」
塗散苦笑,「她運氣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知道了真相。」
「不是運氣。」白墨說:「她其實一直都知道。」
「什麼?!」
冉冉慘白無助的神情再次浮現在塗散腦海,怎麼也不能把她和幫凶聯繫在一起。
白墨笑了笑,「不用懷疑,我不會和你撒謊的。」
「她如果不是知道的太多,院長不會大費周章把她抓回去。」
「因為軟弱,她選擇為院長隱瞞至今,飽受痛苦折磨。」
「那哥你呢?」塗散不知何時抬起了頭,灼灼目光凝視著他,「你又是為什麼隱瞞?」
白墨毫不在意塗散把懷疑擺在明面上,不急不緩道:「因為你啊,原本院長要對你下手,你跑了之後他就把怒火撒到了我身上,後來又用你的安全威脅我幫他隱瞞。」
塗散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白墨對他一如當初那個負責暖心的哥哥,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他,身為哥哥也沒有生過弟弟的氣。
真說起來,白墨比他可憐多了,起碼他還有塗君這個親人活著,而白墨是真的家破人亡,遊蕩世間沒有一個歸所。
「對不起,哥,我剛才有點急,說話的語氣不大好。」塗散心知說錯了話,趕緊補救。
白墨笑笑,摸了摸他的頭頂,從始至終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情緒拿捏的穩穩噹噹。
他越是不在意,塗散越是愧疚。
「沒事,我知道你是惱火院長的所作所為,幫院長隱瞞確實是我做錯了。」
「所以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
塗散本想請白墨幫忙找證據,眼下這情況,他哪裡拉的下臉讓白墨去,思考過後,說:「能不能帶我進孤兒院,幫我支開院長,爭取點時間就好。」
「好。」白墨答應的沒有一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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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墨就找了個理由把梅有德約出去,塗散趁機進了孤兒院,孩子們都認識他,一路暢通無阻。
來到院長辦公室,梅有德習慣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他一眼看得到的地方,這樣他才能安心。
塗散摸索半天,在辦公桌下找到了一個上鎖的柜子。
用蠻力把它撬開,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本生日薄,頁角比上次見到的時候還要卷還要舊,梅有德顯然翻看過它很多次。
裡面必然記載了重要的東西,但塗散翻開後發現上面的內容和上次幾乎一模一樣,都是看不懂的編號和畫紅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