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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易衡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混帳弟弟居然不跑,不頂撞他。
乖的反常。
他不知道在他背過身之後,易安盯著他的背影,目光深沉。
易衡怕他跑了,晚上讓他和他一起睡,等他洗完澡回到臥室,看到易安低頭在玩手機,看到他過來了立馬把手機關上。
易衡假裝沒看見,關燈睡覺,明早還要先去和單位請個假。
夜深了,世界安靜到掉了根針都聽的清清楚楚的程度。
易安在黑暗中突然睜開眼睛。
「哥,你睡了嗎?」他連喚多聲,旁邊的人都沒有應答。
應該是睡著了。
他躡手躡腳掀開被子,小心的把床頭櫃一點點拉開,他不敢開燈,借著一點稀疏的月光在裡面摸索。
突然他摸到了一個小小的硬塊,冰涼涼的,拿出來一看,正是他要找的東西。
還來不及高興,就聽黑暗裡響起啪的一聲,隨後燈亮了。
易衡站在房門邊,淡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他驚愕的神態,手機也被他拿去了,輕而易舉把密碼解開,他想去阻止,但來不及了。
「吳總?你還和他勾搭上了,我還小瞧你了易安。」易衡嘲弄地說。
易安從小就怕和他哥對視,因為害怕,因為心虛,正如他此時雙腿在微微的抖。
易衡把聊天記錄翻了一遍:「那個優盤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易安搖頭,「不知道,但是吳總說只要我把它毀了就給我五百萬。」
「不止吧。」易衡盯著他。
易安硬著頭皮,把實話交代了,「還有把你帶回去見他。」
「呵,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了吧。」
易衡最後看了他一眼,他垂著腦袋,手背到身後,像貓似的弓著背,和小時候撕了他的獎狀後一樣的求饒姿態,他還沒有學會長大,可易衡僅剩的一點失望已經耗盡了。
他擰動門鎖打開了門,說:「余警官,你們可以進來了。」
易安對警察兩個字格外敏感,肌肉記憶讓他第一時間想要跑,但是房間就這麼大,只有一個門,他能夠跑哪裡去?
他爆發出困獸般的嘶吼,把優盤摔到腳下,用力踩了個稀碎,似乎在用這種辦法報復易衡的背叛。
「我要告訴爸媽!我要讓他們打死你!」
「沒用的。」易衡說:「真的優盤一直在我身上。」
他從來都不相信易安會改變。
易安聽完渾身空氣都仿佛被抽淨了,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預知到了不可避免的結局,任憑警察給他拷上手銬帶走,經過易衡身邊時,狠瞪了他一眼,怨毒陰狠。
易衡覺得,這個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易安。
人被押走,他也要一起去警局做筆錄。
從余警官嘴裡得知易安涉賭涉毒的時,易衡只驚訝稍許。
當一個人為了錢可以出賣親朋好友的時候,他就已經回不了頭,也不想再回頭了。
余警官告訴他:「吳總很狡猾,我們去晚了一步,東西都被他銷毀了,我們審了宋森很久才得知優盤裡有重要性證據,而吳總已經跑了,沒人可以聯繫上他。」
易衡把易安的手機交到他手裡,看著余警官喜出望外的表情,說:「或許我可以來一出大義滅親。」
他給吳總發了一條消息,大意是他已經知道易安是他派來的人,想要東西就出來和他見個面。
吳總發來個地址,余警官趕緊在局裡調派人手,到約定的地方布下天羅地網,只等吳總上鉤。
可吳總是真的狡猾,到了約定時間又改變地點,為了防止警察跟蹤,指揮他在城裡繞來繞去。
易衡受不了他這種溜魚的玩法,而且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徵得余警官同意後,對他用起激將法。
吳總一生好強,易衡對他十分了解,三言兩語就讓他上當。
吳總還是不放心,發來信息,「我憑什麼相信你。」
易衡回復他:「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一直以來只有你們耍我的份。」
吳總逼問:「萬一你和警察聯手套路我怎麼辦?」
易衡說:「我向來是要錢不要良心,你知道的。」
吳總回了一個「好」字。
他和在邊上指揮的警察都鬆了一口氣。
他們最後定在郊區見面。
彼時已經接近黃昏,他牽著一隻狗,按照吳總指揮來到一出四周都沒地方可以躲人的空曠地帶,過了好一陣,吳總才提著密碼箱出現。
以兩人如今的關係,沒什麼廢話要說,吳總打開箱子露出裡面紅色的鈔票,是易衡要的五百萬。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吳總拿到優盤就想走,不料易衡叫住了他。
他說:「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現在和你說清楚的好,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說了。」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別耽誤老子時間。」吳總不耐煩。
易衡說:「其實你做假帳偷稅漏稅的事情是我告訴虹老闆的,證據也是我收集的。」
吳總愣了下,旋即暴怒,恨不得用眼神把易衡扯碎了。
「我踏馬的,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兔崽子在背地裡陰我!」
「這就生氣了。」易衡笑了笑說:「那你等會可怎麼辦?」
他鬆開了牽狗繩,吳總意識到什麼,撒腿就跑,但他不可能跑得過警犬,被一個猛撲按到在地,埋伏在不遠處的警察們以最快速度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