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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君有潔癖見不得血,他以前看過一次命案現場回去就病倒了,你卻一點事也沒有,看慣了一樣。還有,我可從來沒有教塗君什麼犯罪心理。」
「所以,你到底是誰?!」
「……」
塗散動了動嘴皮子,卻找不到話來為自己辯解。
他疏忽大意了。
周正打了幾十年的刑事官司,做到了行業頂尖的位置,比誰都圓滑狡詐,怎麼可能是好糊弄的人,他的直覺甚至比專業的警察還要敏銳,看著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實則心思細的嚇人。
他肯定是察覺到什麼了。
這下子麻煩了。
塗散偷偷握緊了拳頭。
怎麼辦?要怎麼回答才能夠脫身。
第38章
「我不是塗君……還能是誰?」塗散反問說。
老周不說話, 卻也不信他。
塗散嘆了口氣,「老周,你這樣我很傷心啊, 想當初你喝多了, 脫光了衣服, 爬上路燈杆要跳鋼管舞的時候,可是我在旁邊給你拍的視頻,那個時候你的舞姿是那麼的妖嬈,我身為一個大男人都差點……」
「閉嘴!」周正兇狠的警告他,耳朵卻已經紅了。
如此可恥的經歷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這招不道德,但緊張的氣氛立刻消失了。
「臭小子, 你要是敢說出去, 我讓你007工作到死!」
「哇, 我好怕呀。」塗散故意找打一樣笑著。
周正信了這人是和他共事多年的塗律師, 但對他為何有時候性情變化而存疑。
「你前段時間消失是去了哪裡?」
塗散聳聳肩,「我養父不是在國外療養嗎?他老人家突然病重, 醫院怕他挺不過去就通知我連夜飛過去了, 事發突然沒來得及說。」
這是他早就想好的一套說辭, 周正不可能為了驗證他的謊言特意飛一趟國外。
「還有你最近怎麼回事?怎麼和以前變化了很多。」
塗散無奈聳聳肩, 「大概是更年期要到了吧,過不了多久我就要蛻變成你這樣成熟而油膩的大叔了,焦慮也正常。」
「去你小子的。」周正狠狠踩了他一腳,「說誰是油膩大叔呢!」
「哎呦,疼疼疼!」
「疼才能長記性!」
到了律所里。
剛打開門就聞到一股曲奇餅乾的香味, 一伙人圍著桌子吃的正香。
周正湊過去, 「呦, 哪裡買的曲奇, 真香啊。」
塗散動了動鼻子,這味道有點熟悉。
實習生見到他們,知道塗老師有潔癖,忙抹乾淨嘴巴,迎上來說:「不是買的,是有人帶的禮物,說是塗老師的朋友。」
塗散疑惑,「我的朋友?」
「對,人現在就在會議室里。」
他在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就算有,那也是以塗君的身份和他們認識的,
塗散推開會議室的門,看到來人的一剎那,怎麼也邁不動腳了。
怎麼會是他?!
青年坐在靠窗的地方,穿著潔白的襯衣,頭髮打理的乾淨整齊,右眼底下有一顆美人痣,拿著一本晦澀難懂的法典看的入神,陽光的味道很好聞,他嘴臉笑容若有若無,似乎整個人都在發著光。
他一開口,聲音和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澄澈乾淨的像山頂上的一捧雪,「好久不見,小散。」
塗散被聲音驚醒,先回頭看了一眼,周正他們為搶最後幾塊曲奇打的不可開交,沒有理會這邊。
他把門關上,反鎖好,會議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他才敢卸下所有偽裝和青年開口說話。
「好久不見,哥。」
白墨沖他笑了笑,「來我身邊坐。」
他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小袋曲奇,推到他手邊,「這是專門為你留的,還熱著,快吃吧。」
塗散看著曲奇,心情複雜,當年在孤兒院的時候白墨每次烤餅乾都會單獨留一份給他,這麼多年了還是沒變。
白墨看著他陷入沉思的側臉,輕聲問:「小散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嗎?」
塗散:「你怎麼知道?」
「因為你在想什麼我都能看出來。」
塗散心想也是,他每次說謊,話還沒說完白墨就知道真假了,親哥哥塗君都做不到他這個程度。
如果沒有發生後面的事,他們或許會成為真正的親兄弟。
塗散倒了杯水給他,視線在他手指上貼的創可貼上多停留了幾秒,「哥,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偶然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關於你的採訪,發現你敲擊桌子的動作和小時候一模一樣,還有你敲擊的曲子,是我們唱詩時的那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用著塗君的名字和身份,但哥哥想見你,就不請自來了,不會惹你不高興吧。」
「哥說的是哪裡的話,我也想見哥。」
白墨笑笑,「我還以為發生那件事情後,你害怕我,不會再理我了呢。」
空氣凝滯了一瞬,隨後塗散搖搖頭。
「都過去了。」
說給白墨聽,也是說給他自己聽。
他感覺到白墨鬆了口氣。
他們聊了很多,小時候怎麼遇見的,又是怎麼一起成了孤兒院的小霸王,後來學著電視上的樣子約定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非常默契的都沒有提起不該提起的事。
得知白墨暫時還沒有住處,塗散便邀請他去自己家裡住,省錢還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