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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散恨不能從屏幕穿過去,手下的桌子幾乎要被他扣出個洞來。
又過了幾個小時,這場殺戮似乎結束了。
如來時那樣,那個殺人魔從容地沿來路離開。
路過攝像頭時,那人不知道為什麼停下了腳步,脖子扭向這邊,盯了一會,朝這邊來。
塗散再度興奮起來,心口狂跳。
走近點,再走近點!
那張模糊的臉越來越清晰,可以看清輪廓了!
偏偏這時,那人停下了,把頭埋得很低,不讓塗散看到再多一點的面貌信息。
他扭頭走了。
塗散很失落,準備了這麼久,還是沒有弄清楚他是誰。
下次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又或許沒有下次了。
塗散揉揉人中,讓自己儘可能保持冷靜和理智。
將近一天沒睡的腦子裡亂的只剩團麻繩。
他關掉電腦,準備明天再去現場看看。
但願能夠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可是突然,塗散呼吸驟停,關機的動作隨之暫停,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
屏幕上赫然是一雙森冷的眼睛!眼角還有新鮮血漬。
瞳孔里沒有人的溫度和色彩,宛如灰霾霾的天空下,蟄伏在床底的蠍子冷不丁竄了出來,毒尾刺中了你的眼睛,痛苦不已卻又腫的閉不上眼,
塗散意識到,他和殺人魔對視了。
隔著屏幕,那個人似乎一眼就揪出了躲在屏幕後面的他,用一種發現了有趣的玩具的眼神看著他。
猶如他們面對著面,殺人魔欣賞著他的下一個目標。
口罩里的嘴唇動了動,看不到口型卻能感覺出他在說什麼。
他在說:「我很快就來找你。」
像午夜被噩夢驚醒,迷迷糊糊間,你的枕邊多了個人,在你的耳邊吐了口冷氣。
鏡頭天旋地轉的晃動,腦子暈眩不已,最後畫面被掐滅。
塗散一個人坐在房間裡,沒有開燈,被黑暗包裹,他遍體生涼,咽了咽喉嚨,一摸後背已經濕了。
所以,是被他發現了嗎?
但是他知道是自己做的嗎?他驚恐的想著。
僅憑一個攝像頭他應該找不出他,他又不能確定攝像頭是專門為放置的。
也有可能是別人為了拍候鳥放的——那裡經常有附近的大學生來野外拍攝。
然而,塗散又對自己問了一個令人恐懼的問題——他真的找不出嗎?
就在這時,吱呀,房門被推開了。
塗散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有沉重的腳步聲朝他來了,一股血腥味沖入鼻腔!
「是誰?!」
話音剛落,啪,燈亮了。
系統貓咪迷茫地看著反應劇烈的宿主。
塗散:「……你在做什麼?!」
系統貓咪舉起爪子,可憐巴巴地說,「我開罐罐的時候刮傷爪子了,幫我找個創可貼吧,宿主。」
「……笨貓。」
「再敢嚇我就把你賣寵物店去!」塗散惡狠狠地警告說。
「喵嗚?!」它做錯什麼了惹宿主這麼生氣。
「宿主你去哪裡?」
「給你拿創可貼。」
「宿主真好!」
「一個創可貼抵十個罐罐,你這個月的加餐沒了!」
「……喵!」
————
那晚的失手讓塗散連著幾天沒有出門。
以後的每一步都要比之前還要小心。
直到警察發現命案的那一天,他才出了門。
律所老闆親自在路口等他。
一個年過四十還有著七八歲孩子童真的傢伙,一見面就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子,吳宇那種官司你都敢打?趁我不在想上天啊!」
塗散沒有躲開他的毒手,「別揉了,我髮型全毀了!」
「情況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你已經榮登人民群眾最討厭的律師榜首!全網討伐,可歌可泣啊!」
塗散知道會是這種情況,不傷心也不生氣,腦子裡全是那晚的不慎失手。
周正見他不高興了,拿出根花花綠綠的棒棒糖給他,「獎勵你的,吃吧。」
「……」塗散一言難盡,「你當我是小孩子嗎?」
周正瞥他一眼,調侃說:「你不就是個不聽話的小孩子嗎?」
塗散想起了,他打吳宇這種輿論風波大的官司,有損他們律所的形象,律所合伙人們當時就不同意,他們勸不動自己,就一定會把壓力施加到周正這個老闆身上。
便試探著問,「老周啊,你覺得我今天有必要請假嗎?」
周正哪裡不知道這小子拐著彎打聽情報,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罵道:「三天兩頭不見人,好端端的又請什麼假,不上班就扣工資!慣的你。」
塗散心領神會,笑道:「老闆聖明。」
看來老周把壓力抗下來了,不然今天等著他的就不會是一根棒棒糖,而是一紙解聘書。
周正對吳宇這個人沒有好感,也並不贊同塗散為他辯護,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他讓塗散把經過一五一十都說給他聽。
「你小子可以啊,快和我說說,元琳是不是傻眼了,她的殺手鐧居然成了你翻盤的助力!」周正興奮地像個聽到不得了八卦的孩子。
沒多久他們來了到那條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