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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我非常看重的一個手下,他曾經是警方臥底,反水後動用他當警察學到的本事幫了我很多忙。」
「但是他犯了一個我無法容忍的錯誤,你猜猜是什麼?」
塗散大致猜到原委,吐出兩個字,「背叛。」
一個人能夠背叛自己信仰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丹刀:「對,我父親被抓了,他以為我沒了父親就會一蹶不振,愚蠢地和我的對手合作,想吞併我的地盤和生意,透露了我的藏身之處,給對手引路,然後你看到了,他們全都死了。」
「哈,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貨。」
塗散抬了抬下巴,「這不是還有一個嗎?」
丹刀:「不是早說了,他是我特意留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塗散輕笑,嘴臉扯出諷意,說道:「是禮物?還是恐嚇?」
「你讓我親眼看到周圍密林里都是你的陷阱,根本無路可逃,讓我看到叛徒的下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就是想用他恐嚇我,讓我別想著逃跑,會死的很難看嗎?」
丹刀笑容深了幾分,裡頭藏著無數算盤和詭計。
「哈哈,很好,白墨說你比律師聰明,我是不信的,但你有些地方我很欣賞,比如,比律師冷漠,比律師識相。」
塗散:「何必大張旗鼓給我立威,我哥在你們手上,我不會跑。」
丹刀:「有備無患,當初我們都以為律師不會跑,可他……」
「好了。」丹刀還想說點什麼,白墨用眼神示意他閉上嘴巴,「小散坐了一天一夜的車,又被驚嚇到了,需要好好休息。」
丹刀不以為意,「我看他聽活蹦亂跳的,還有力氣嗆我。」
白墨冷冷瞥他一眼,「情況越來越糟糕,別把時間浪費在你沒意義的遊戲上。」
丹刀不屑白墨的說教,「切」了聲。
白墨:「那邊打點好了嗎?」
丹刀頓時臉色陰沉,「那群貪狗胃口太大了,只爭取到半個小時會面時間,還在和他們周旋。」
「足夠了。」白墨看向塗散。
「我相信他。」
丹刀同樣看了過來,「到時候就看你的了,小子。」
塗散感覺仿佛寒冬臘月里被一群餓狼盯上了,那些眼神對他來說如芒在背:「你們在說什麼?」
白墨安撫他:「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塗散暗暗攥拳。
到時候,又是到時候……
信息永遠比人慢了一步,意味著會被牽著鼻子走。
半個小時的會面時間——在哪裡,什麼時間,和誰見面,為什麼非他不可,他哥到底在哪裡……全部不可知。
他要儘快想點辦法破解不利局面。
冉冉帶著他回到了一開始的那個地方,不管他怎麼問,冉冉都不肯再透露塗君的信息,應該是被白墨發現並警告過了。
塗散沒再為難她,默默跟著,一路用餘光觀察這地方的情況。
快到房間時,天空中響起「砰」的槍聲,林中鳥雀驚散。
其他人正常平靜地處理手中的工作,只有塗散停住了下來,遙望槍聲傳來的地方。
殘陽如火,燒盡無邊林海,有生命在火中誕生,也有生命在火中死去。
他不覺得同情,只覺得可惜。
這個叛徒,本來他可以親自動手。
第60章
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幾天才知道法治社會有多美好。
塗散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他們拿槍崩了闖入領地的陌生人。
不管他是敵人派來打探消息的, 還是誤打誤撞闖入的普通人,全都一顆子彈解決,冷血麻利。
見的次數多了, 塗散漸漸能夠心無波瀾的面對, 即使血液飛進他的眼睛裡, 也只是默默擦乾淨,然後回房間清理。
有些時候丹刀會在不遠處看著,把他冷漠平靜的樣貌盡收眼底,接著皺起眉頭,和白墨小聲說著什麼。
塗散通過他的口型,讀出他大概是在擔心。
可是擔心?
他有什麼好讓人擔心的, 跑又沒處跑, 鬧也沒機會鬧。
後來, 他從一些人閒聊中得知, 他們擔心的是他和塗君不像。
在他們的某個計劃里,他這張臉是任務成功的關鍵。
而這個計劃的內容, 他能夠從他們的閒言碎語裡, 估摸出個七七八八。
他回到房間, 剛推開門, 立刻察覺房內有人。
「樓薔?」
塗散一愣,趕緊關好門,上前詢問:「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
「沒有。」樓薔搖頭,「是我要來找你的。」
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衣服整潔乾淨, 眼睛裡有精神氣, 沒有明顯的外傷, 應該沒有受過虐待。
塗散稍微放下心, 又覺得奇怪,「他們不讓我見你,每次要求都被回絕,你怎麼來的?」
「我完成了他們布置的題目,章純然就讓我來了。」樓薔提起這個名字,眉間下意識蹙起。
「她……好像在這裡地位挺高的。」
塗散:「章純然不過十七八歲,為什麼會讓其他人害怕?」
「她其實,不止十七八歲。」樓薔抱著手臂,有股惡寒蔓延全身。
外面就是熱帶雨林,溫度不可謂不高,她的寒意是來自於內心的害怕,來源於某個可怕的真相,足夠讓人聽罷毛骨悚然。
「章純然,已經有三十多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