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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有德絕不可能會是虐待孩子的人。
見他不信,冉冉又寫下,「他不是好人。」
「他拿走了我一個腎。」
冉冉目光堅定,即使塗散用打量犯人的眼神看著她,試圖抓到一絲一毫她撒謊的痕跡,她也沒有撇開視線。
帶著視死如歸的固執。
塗散此刻心情有些亂,手指又不由自主敲擊起桌面。
冉冉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那道疤痕確實是手術後留下的疤痕。
可是,梅有德,他們敬愛的院長,省吃儉用也要讓孩子們過上體面點的生活,一件衣服穿了十幾年,自己連兩碗牛肉麵都買不起的人,他真的捨得對他深愛的孩子們下這種狠手嗎?
塗散陷入沉思,冉冉敲敲打打,寫字板上又寫了一行字,「小散,求你幫我告他,不能讓其他同伴再和他待在一起了。」
塗散沒有立即應下,而是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不去報警。」
這種事情,警察處理起來可比律師專業多了。
「因為報警沒用。」王霄接過話茬。
「怎麼可能沒用。」
「冉冉有精神疾病,時不時就會發作,而且梅有德當了這麼多年的孤兒院模仿院長,得到了多少政府的表彰,警察根本不信她的話,只覺得她精神不正常。」
不說別人,其實王霄自己一開始也是不信的,但冉冉一直堅持。
塗散正心煩意亂,突然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是白墨。
對了!白墨跟院長的時間最久,他也許知道點什麼。
塗散接通電話,「喂,哥。」
電話那頭傳來白墨的聲音,「小散你把貓罐頭藏哪裡了?貓貓鬧著要吃呢。」
冉冉熟悉這個聲音,小臉霎時更慘白了。
塗散沒注意到冉冉的變化,聽到系統貓咪的叫聲,半怒半無奈地說:「哥,別慣著那隻笨貓,再吃下去就該吃成豬咪了!」
「可是……」
白墨突然問:「你那邊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在?」
「對。」
「那先掛了吧,我們不打擾你工作了。」
「不用,是一個朋友,你也認識的。」
「我也認識?」
「是冉冉姐。」
電話那頭這次停頓了幾秒,「哦,是她啊。」
塗散覺得白墨的聲音有哪裡不對勁,說不出來的感覺。
「冉冉姐,你要不要和白墨說句話?」塗散回頭一看,那裡還有冉冉的人影,同時白墨也把電話掛了。
塗散疑惑,一個兩個的都是怎麼了,眨眼功夫都不見了。
塗散注意到冉冉落下的寫字板,想著她應該還沒走遠趕緊給她送過去。
拿起來發現寫字板上赫然用紅色字跡寫著三個大字「生日薄。」
塗散剎那間意識到,冉冉是故意把寫字板留下來的,為的就是讓他看到這三個字。
她走的急,只能寫下這些。
「生日薄」
塗散揣摩著線索,冉冉是想告訴他什麼嗎?
難不成,梅有德真的有問題。
塗散一貫相信自己的直覺,儘管他的內心不願意承認,直覺告訴他,他需要去調查一下梅有德。
回到家。
白墨抱著系統貓咪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鎖聲立刻回頭看了一眼,顯然一直在等他。
「回來了。」
「嗯,哥,你今天怎麼突然把電話掛了。」
白墨嘆口氣,讓塗散坐下再說。
「冉冉是不是要你幫她對付院長?」
白墨此話一出,塗散本來在喝水,一口水差點嗆到嗓子噴出來。
「哥,你怎麼知道的,神了啊!」
白墨無奈搖頭,「冉冉說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別放心上。」
「為什麼?」塗散忽然明白他不在的時間裡冉冉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墨:「冉冉有遺傳性的精神疾病,有的時候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是清醒的還是在發病。」
「對了,她是不是還說院長拿走了她的腎。」
塗散點頭,「這裡面還有什麼原委?」
白墨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樣子,又是嘆氣,「她以前生了一場大病,做了手術,腎臟出了問題不得不取出來,後來不知怎麼的,她精神狀況越來越不穩定,逢人就說是院長拿走了她的腎,警察局都不知道進過多少趟了,每鬧一次,院長就要彎腰和人家道一次歉。」
白墨想到她,頭疼似的揉揉人中。
「沒想到她不僅偷跑出孤兒院,還跑去找你了。」
塗散思索過後,說:「冉冉來的時候看起來還算正常。」
「精神病患者從來不覺得自己有病。」白墨囑咐說:「以後再看到她,哄哄她就好了,別把她的話當真了。」
「難道就沒有警察上門調查過嗎?」
「查了,一點事也沒有,可冉冉不管別人怎麼說都不信,還打傷了院長逃跑了,有人看到院長半夜一個人躲在辦公室里,拿著冉冉的照片抹眼淚,他可是把冉冉當做親女兒一樣疼愛的。」
白墨頓了頓,「這些事別到院長面前說,別揭他傷疤了。」
「嗯。」塗散把疑惑壓進心底,答應了下來。
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想著白天的事。
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容易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