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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代善為賈瑚的祖父,原本孝期是一年,賈瑚卻跟其父親一樣,守孝二十七個月。
至此,皇陵也修好了,賈代善入葬皇陵。
直到此時,賈瑚才先完成登基大典,後與准皇后顏妙玉完婚。賈瑚之父賈赦為太上皇,其母張氏為皇太后。賈敏晉大長公主,賈璉封親王。而此時還有一位太皇太后還活著。
後宮諸事之前由張氏與長公主協同管理,捋順之後一直是張氏管著,賈敏抽了身。現在顏妙玉為皇后,後宮諸事便交給了妙玉。
賈代善能順利得國,前朝寧國府出力不少,是以賈敬雖為宗親,也封了親王。而且賈敬身懷實學,先已為兵部侍郎。
倒是賈瑚的親叔叔賈政,只得了郡王爵。只有爵位,沒有實權,而且無旨不能離京。
之前賈代善做皇帝,太皇太后一天皇后沒做過。現在終於在賈瑚登基後全了臉面,但是她這個太皇太后實在做得憋屈,尤其侄兒做了親王,而親兒子只是郡王后,賈母的不滿終於爆發,定要見皇帝。
其實賈母知道賈瑚比之賈赦強硬得多,若是繼位的是賈赦,只要自己一句話,賈政定能封親王。思及此,賈母甚至有些埋怨賈赦無用,自己作為開國皇帝的嫡長子,竟然也不知道爭一爭。
賈母是先見了賈赦的,但是賈赦就一句話,那些朝臣百官咄咄逼人,自己可處理不來。兒子當皇帝很好,太皇太后是長輩,不要挑撥得子孫不和。
賈赦有一樣好處,他確然不是什麼文成武就的人傑,但是也不去爭自己駕馭不了的東西。或是嘗試爭一爭,發現爭不過,也就罷了。
前世賈政以弟弟之名竊據榮禧堂,賈赦也不過是砌了一堵牆把東院和正院隔開,自己另開一道門,眼不見為淨罷了。這一世嫡親的兒子做皇帝,這天下也是父親和兒子打回來的,賈赦做太上皇,可比前世的榮國府大老爺心平氣和多了。
賈母說賈赦沒出息,賈赦一點兒不見氣,反而道:「我沒出息才好呢?我乃前朝的太子伴讀,太有出息了,護住他的太子之位,頂多在司徒家的朝廷為官做宰。我沒出息,但是我爹和兒子厲害,現在太上皇做得穩穩噹噹。」
一句話差點兒沒把賈母慪死,但是這邏輯賈母可反駁不了。
總不能出息的定義就是與兒子爭的時候皇位定然要到手,但是與弟弟相處就拱手相讓,一會兒出息一會兒沒出息吧?
賈母無法,這才終於到了賈瑚跟前,擺起祖母的架子說話。
太皇太后說:「皇帝現在是天之子,我便是年紀大些,也說不得你。但是到底政兒是你親叔父,敬兒只是宗親。怎麼隔房的伯父做了親王,嫡親的叔父只是郡王?就算你嫌棄叔父辦事糊塗,不給他官位,皇帝給親叔父封個親王全他顏面有何不可?」
賈母也知道當年賈政作弊的事做得不對,險些害得賈氏和張氏兩族覆滅。但是現在都改朝換代了,何必對之前的事耿耿於懷呢?當然,賈瑚向來不怎麼理會她這個祖母,所以太皇太后對賈瑚的語氣要客氣得多,並不像對待賈赦那樣頤指氣使。
賈瑚瞧著賈母一會兒,才淡淡的說:「我就是全他顏面,才給他一個郡王爵,有食邑供奉,錦衣玉食,還要如何?當年王氏險些害我母后一屍兩命,害我淹死在荷花池,我若計較,賈政被我驅出宗室誰又能耐我何?」
按賈瑚的想法,其實是要讓賈政自生自滅的。還是張太后相勸,才給了個郡王爵。
張氏是這樣說的:皇上登基,天下人都看著呢。對前朝窮凶極惡的人尚且大赦天下,對賈政窮追不捨不合適。再說,賈政科舉舞弊險些害了家族之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這十幾年,賈政也沒犯什麼錯誤。理應全他顏面,讓天下人看到皇帝仁慈。否則文武官員覺得皇上刻薄寡恩,如何安心替朝廷效命?
張氏最後還暗示,就算要除根,也可先養賈政幾年。總之,賈政的死活不如賈瑚的名聲要緊。
現在賈瑚做了皇帝,一舉一動天下人都看在眼裡了,百官自然希望皇上能做千古名君。
賈瑚反駁說:「他們處處以千古一帝的標準要求朕,為何不用千古名臣的要求嚴於律己?」
不過賈瑚後來依舊給了賈政一個有諸多限制的郡王爵。
親王是不可能給的,給郡王爵,不如賈敬。便是讓天下人看到,哪怕是皇親國戚,爵位高低也是憑功勞定,而不是憑親疏定。如此決定,也是間接告訴那些心術不正的人,不要看到賈政糊塗,就妄圖走賈政的路子。
也是給賈政爵位的事,讓賈瑚體會到所謂九五之尊,實際上也有許多身不由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甚至要包含你並不想帶的雞犬。
後來,邊疆還偶有戰事,賈瑚皆是讓季瓊替自己出征,回回得勝,賈瑚有了自己的親信武將。江山才越發穩固。
季瓊憑戰功被封為衛國公。
甚至有私下人說賈瑚和季瓊的關係,一如當年興德帝與賈代善。後來興德帝與賈代善分道揚鑣,賈代善取天下。這樣的話自然沒人敢說到賈瑚面前。
其實賈瑚知道少不得有這樣的類比。但是季瓊論起來是自己前世的雙胞胎弟弟,比之興德帝與賈代善更加親近。自己也應當不至於像興德帝那樣容不得人。
惟願季瓊也能不在權勢包圍中迷了眼,真正能做到君臣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