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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君臣搭檔多年,興德帝最是了解賈代善的性子。此人向來沉得住氣,但是這次案子到底和以往不同,興德帝好奇賈代善為何如此沉穩。
「臣所擔心之事已經提前告知皇上,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賈代善道。
興德帝又落下一粒白子,但見盤面局勢,興德帝已經隱隱落了下風。
這時,聞成吉進來地上了第一份口供。
興德帝只掃了一眼,將口供遞給賈代善。賈代善拿起口供掃了一眼,只見口供上赫然寫著雷大供稱:乃是受了榮國公指使。然而賈代善臉上卻沒有半分情緒起伏。
興德帝問:「老賈為何如此平靜。」
賈代善道:「此口供在臣意料之中。」
神情嚴肅的興德帝便笑了:「你向來有膽色。」
賈代善神情依然沒變,收也很穩,但是卻突然判斷不出興德帝這個有膽色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對自己的一貫評價,還是在映射這次的事自己『有膽色』敢於鋌而走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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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賈代善雖是心念電轉,面上卻無半分停頓,十分順暢的接口:「臣謝皇上誇獎。」說著,又落下一子,興德帝的白子被點了一眼,白棋局勢越發岌岌可危。
興德帝掃了一眼棋盤。
所謂下棋如帶兵打仗,正是賈代善所擅長,興德帝偏偏對賈代善言道不許讓棋,因而兩人下棋,興德帝向來負多勝少。
眼見棋局輸了,興德帝也不以為意,道:「咱們都不是年輕時候啦,精力不如從前,你先回去歇息吧,大戲還在後頭呢。」
賈代善應是謝恩,退出大帳之後,興德帝問戴權:「你怎麼看?」
戴權在興德帝登基之前便跟著興德帝,向來受重用。戴權想都沒想:「皇上,若是奴才處在榮國公的位置,一定本本分分安安穩穩的當差,皇上看奴才忠心,定會讓奴才富貴不衰。」
戴權沒有直接評價賈代善,但意思很明白,賈代善犯不上這個時候以下犯上。
興德帝沒再說什麼,賈代善與其對大皇子動手,還不如直接對自己動手呢,那樣太子名正言順的等級,賈代善便是新的從龍之功。再說,今日自己與賈代善一局棋下下來,便能瞧出賈代善心緒絲毫不受影響。若是賈代善當真謀劃了以下犯上之事,興德帝不信賈代善能如此沉著。
其實賈代善知道今日這局棋自己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若是有絲毫慌亂,說不定便會成為自己做賊心虛的證據。
興德帝到目前為止,雖然已經不如當年明察秋毫,但是絕對算不上昏聵。然而興德帝也是父親,況且大皇子又是興德帝自己扶持起來制衡太子的。若是興德帝不承認自己眼光不好,或是護短,那麼自己片刻的慌亂說不定都會給家族招禍。
而興德帝那邊,因自己分析加之戴權幫腔,得出賈代善沒有異心的結論,便安然休息了。接近知天命的年紀,便是沒有大的疾病,精力也不復從前,興德帝確然累了。
賈代善回營帳之後,倒是又點撥了賈赦一番,才去休息。
這日夜裡,不管是大營還是行宮各處,都格外安穩。
因只拿到雷大一個活口,看管格外嚴格。賈代善說定然有人會想法滅雷大的口,這一夜倒是沒應驗。
行獵依舊在繼續,初時但凡知道大皇子曾經遇險的事,便是有心一展身手的勛貴子弟也心不在焉的,打獵也沒什麼斬獲。
唯有一人仿若不受外界干擾,專心致志的做自己的事,自然,這人也如願以償的獲得這次圍獵第一名。
說起來,這人又與榮國府有關係。此人名叫史鼎,乃是保齡侯的第三子,是賈母的娘家侄兒,也算是賈代善的侄子。
聞成吉和杜紹依舊每天在審雷大。然而雷大出了說自己受賈代善指使外,若是碰到救援的隊伍,便引去與大皇子相反的方向。其他的,自己什麼也沒做,也一概不知。
而且雷大還反問道:「二位大人,既是此案有好些人受了冷箭襲擊,便是圍場之中混入了團伙。我只一個人,怎可能同時出現在好幾個地方偷襲人?」
剩下的,雷大卻沒繼續說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左侍郎是怎樣的人?只將話說一半,他們自然會去想誰才有這樣的能耐。
為了京營節度使和龍禁尉指揮使,誰也做不到了。而龍禁尉乃是天子近衛,誰會懷疑他們?除了他們,也只有賈代化有此能量。
然而聞成吉能做到大理寺卿,絕非是靠熬資歷。聞成吉反問:「知道為什麼這次鬧事的人這麼多,只有你被活捉嗎?」
雷大怔愣了片刻,怒道:「賈代善過河拆橋,利用了我,又讓賈代化帶著惡犬拿我。」
聞成吉和杜紹對視一眼,不但如實將記錄了雷大的回答,還將神態動作也記錄了。
這二人在審案一想上皆是行家,只這一問,從雷大的反應來看,就知道此人絕非受賈代善指使。若是賈代善是雷大之主,雷大被捉之後至少要先震驚、憤怒,而後開始攀咬賈代善。還有一項,整個鐵網山的外圍防務由賈代化負責,賈代善又是那樣位高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