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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更應該相信他們了。你夢裡既是沒有賈瑚,賈瑚多半是幼時便死了,而且你說夢中榮國府向來是二房做主的,現在長房的人打破夢中宿命好端端活著,還幫了我們。便是為了圖個好彩頭,妙兒說我們是不是不該太過懷疑他們。」
顏妙玉瞧著北方沒有說話。
她前世死於妙齡,而且結局相當不堪,自己不願回憶,更不願跟父母說那些經歷。但是那些屈辱憤恨卻深入骨髓,以至於一聽到榮國府三個字,妙玉便怒火難消。但是仔細想想,前世是沒有賈瑚這個人的,現在賈瑚的人實實在在救了父親,自己實不該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要改變前世命運,更需要時刻清醒,步步為營:「是女兒自誤了,父親教誨得是。」
父女倆又商議了一回去蟠香寺避禍的事,前世骨肉分離最終自己依舊慘死,妙玉是不願意去的。
不過一番商議之後,顏修依然決定送走妙玉。妙玉想了想,道:「既是如此,父親什麼時候遞密折的時候送我走,給甄應嘉擺個迷魂陣。」
「不行!」顏修當場就否定了妙玉的提議,他而立之後方得一女,待之如珠似寶,怎麼捨得用妙玉去調虎離山。
妙玉卻很堅決:「父親,您得這個職位便是身處險境。若要掙出一條活路來,更應各自出力。女兒去一趟蘇州算得什麼?父親留下和甄應嘉周旋才最是危險。女兒亦是顏家人,若是什麼都不做,叫女兒如何安心?」
顏修本就想先送走妙玉,其實早送晚送,甄家都不會放棄對妙玉的防備,後來顏修便勉強同意了。
顏修到任之後,甄應嘉便將注意力集中在防範顏修上。榮國府的人離開了金陵,甄應嘉頓時覺得金陵安全了,這才撤出大量的人力前往揚州。
就在這個時候,賈瑚一行緩緩北行,金陵防守漸漸空虛的時候,甄家失竊了。
這簡直將甄應嘉嚇得魂飛魄散。
甄家走私食鹽,和王家勾結壟斷海貿,這裡面是多少的利潤,這些絕非靠幾個大家大族就能做成。
光說這些年,想跑海貿的客商要麼最終投靠王家,分潤給王家,要麼莫名其妙死在海上的就無數。隻手遮天、黑白通吃,積累無數財富的同時也惡貫滿盈。
正因為參與這些驚天生意的大小官員、商人、幫派、漕運等等行當的人太多,甄應嘉採取了極端的控制人的方式。
但凡參與到私鹽、絲綢、瓷器、茶葉等海貿生意分潤的人,皆有把柄握在甄應嘉手上。
否則王子騰作為榮國府的姻親,左右逢源,又何必鋌而走險,想迅速取代賈代化。
連王家這樣的人家都一邊和甄家合作,一邊受制於甄家,更遑論他人。
皇上是給了甄家半年時間,讓甄應嘉處理證據,抹平痕跡。甄應嘉也確實將很多販賣私鹽的證據毀屍滅跡。留下給顏修查的,也都提前準備好了替死鬼。
唯獨手上這些拿捏眾人的把柄干係重大,甄應嘉不敢銷毀。
從甄應嘉控制王子騰、王子勝兄弟的手法,賈瑚預料到甄應嘉手上有這樣的東西存在。然而這東西簡直是甄應嘉的命,賈瑚知道輕易不好找。況且賈瑚留在金陵那麼長時間,甄家一直戒備森嚴。
直到賈瑚離開金陵時,才讓秦宵帶了好手留在金陵城。
甄應嘉也一直關注著榮國府的一舉一動。直到探子回稟說賈瑚一行確然離開金陵城,緩緩北上,甄應嘉才鬆了一口氣。
人長期緊張的時候,越是時刻關注著自己最關心的東西。好比後世改開之後不久,手機銀行尚未普及那段時間。帶著大量現金乘坐長途交通工具的人,越是擔心錢財被盜,越是時不時的瞧一瞧自己的錢還在不在。
甄應嘉在賈瑚一行終於離開金陵之後,就是這樣的心理,去瞧了那許多人違法犯罪的罪證。
秦宵是賈代善最得力的探子,而探子刺探情報的準確性直接影響戰爭的勝敗。賈代善能作為常勝將軍,可見秦宵能力之強。
就是甄應嘉這一如釋重負的一瞧,秦宵找到了甄應嘉藏這一重要罪證的地方。
原來既不在甄應嘉的主院,也不在書房,而在一姬妾的院子裡。這妾室曾極得甄應嘉寵愛,現在甄應嘉有了新寵,便冷落了這妾室不少,只是偶爾一去。
便是有人猜到甄應嘉險中求勝,將罪證把柄藏於妾室房裡,也得先懷疑寵妾。誰會懷疑在這一普通妾室院中呢?
如此重要的東西這樣一藏,自然膽大至極,但也符合了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的要義。若非甄應嘉自己暴露,秦宵再是能力出眾,也決計難以找出來。
現在甄應嘉將得力的手下派去揚州監視顏修,甄家防備空虛,甄應嘉又自曝其短,這才叫秦宵得了手。
甄應嘉徹底放鬆之後,檢查過東西在不在。徹底放心下來,直到兩日後再去那妾室房裡,才發現東西丟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這東西若是捅到皇帝面前,便是豫親王也保不住自己,江南官場飛的徹底變天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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