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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覆去看宋雲苒發給她的信息,控制不住去想信息背後的宋雲苒到底怎麼樣了。她坐立不安的模樣引來了旁邊周渺的目光,後者掃了一眼她的下|半身:「想上洗手間?」
許珞:「……」
她湊過頭去, 在周渺的耳邊小聲說:「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吃不花錢的飯?」
周渺先是被她的呼吸聲驚得心跳快了兩秒,接著才注意到她說的這句話, 腦門上升起一個「?」。
許珞解釋:「宋雲苒不舒服,我現在得回去看看。」
所以不能等下課後請周渺吃飯了。
周渺默然。
宋雲苒, 又是宋雲苒,只要是跟宋雲苒沾邊, 對於身邊人來說, 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往後排。
這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她們兩個才是同舟共濟的關係,而自己只是一個意圖撬牆角的毫無道德之人。
一瞬間有些厭棄這樣不道德的自己, 周渺蔫答答地趴回了桌子上,她將臉往臂彎里埋了埋:「你走吧,請吃飯的事下次再說。」
許珞撓撓頭, 感覺有些對不住這位。
周渺看出來了, 抬起腳, 在桌下蹬了許珞一腳:「滾吧。」
她說, 「從後門走, 小點聲,別影響上面的講師講課。」
這一腳蹬得並不重, 許珞卻覺得有些難受, 那是爽約後的愧疚感作祟。她看著周渺, 眼中還有猶豫。她看周渺趴著, 推推她的胳膊, 道:「你真這麼不開心啊?」
周渺道:「沒有。」
許珞不信:「那你怎麼又一副死魚樣地趴回去了?」
被形容成死魚, 周渺額角青筋蹦了蹦,她道:「我只是在想我們下次在哪裡見面比較好,帝豪酒店還是錦繡世紀大飯店,太糾結了。」說到這,她瞄一眼許珞,「記得把錢帶夠,不然就把信用卡的額度提一提。」
帝豪酒店和錦繡世紀都是五星級酒店飯店,許珞沒想到周渺心這麼黑,瞪圓眼:「我沒說要請你去那種地方吧?!」
周渺道:「因為你爽約了,這難道不是爽約者的禮節?」
許珞噎住。
好吧,這事是她做得不厚道。
但還是有點心疼。
她瞪看周渺,咬著後槽牙道:「那你好好想!」
周渺掏掏耳朵:「會的。」
許珞:「……」
她哭喪臉,委委屈屈。
但這麼一來,心裡的愧疚感消失無蹤了。
許珞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從後門走了,周渺的目光追著她,門關上了也沒把目光收回。她看的人已經走了,這個時候她的眼中才放心大膽地浮現出幾絲黯然。
「嗤。」
身後的位置忽然傳來一聲嗤鼻聲,周渺後知後覺察出這聲嗤聲是對著自己來的,緩緩回頭。坐在後面的是一個女孩子,濃妝,看不出年紀,一副叛逆少女樣地嚼著口香糖,看周渺回頭,舌尖舔過嘴唇,做了個口型:傻逼。
周渺的拳頭硬了。
她回過身去,一言不發。
身後再一次傳來一聲嗤聲,似在嘲笑。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講課結束,周渺一秒也沒多等,轉身,抬手,拽住身後人的衣領子,在一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呆然注視下拽著那女的大步走出教室。
一路將人拖到洗手間,嘭地甩上門,周渺將人扔到洗手台前:「你知道我嗎?我現在心情非常非常不好。」
濃妝女的腰撞上了洗手台,她臉色都沒變一下,就著被甩開的姿勢靠著洗手台,毫無危機感地嚼著口香糖:「惱羞成怒?」
濃妝女說,「我說你『傻逼』說錯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那朋友根本不喜歡你,你還一個勁往人家身上貼,明明是她爽約了,你還找話抹去她的愧疚,在演電視劇嗎?演這麼深情?不是傻逼是什麼?」
這女的沒事找事,但不僅最毒,眼睛也毒,一針見血,周渺被堵得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這時濃妝女掀了掀嘴唇,又道:「而且,你那朋友是有對象的吧,你這深情人設有點不倫不類不占道理啊?」
她一副認識許珞的口吻,周渺的理智沒被怒氣支配聽出來了,心裡頭的火氣被奇異所替代。
她收起怒容,打量對方,越看越覺得對方眼熟:「你……」
濃妝女直起身,瞄了一眼角落的垃圾桶,剛想起身去把嘴裡的口香糖吐了,下一秒又被摁了回去,被周渺。周渺摁著她,水龍頭大開,將人摁在水龍頭下面狠狠一通搓洗。
濃妝女沒料到自己會被強硬洗洗刷刷,愣了好幾秒才猛烈掙紮起來。
但沒掙扎得開,被當場暴力卸妝。
幾分鐘後,洗手間裡的水聲停了,洗手間裡陷入詭異的沉默,濃妝女臉上的妝沒了,露出一張略顯稚嫩的漂亮臉龐,她顯然被氣得狠了,眼角帶著紅痕。
她滿臉都是水,也沒去擦,只是瞪著周渺,而周渺,她風化一樣呆住了。
「你是……」周渺終於知道這人為什麼看起來眼熟了,也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麼疑似認識許珞了,她嘴角抽搐,「你是沈家的沈初雪?!」
沈家長女沈初雪,沈家從小精心培育的繼承人,早早跟隨長輩出席各種應酬場合,雖然年幼,但已是沈家的代名詞之一。她氣質穩重,一看就是從好家庭里培養出來的大家閨秀。
周渺見過幾次沈初雪,雖然沒有深交,但對方留給她的印象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