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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專心地盯著湖面,不打算放過任何一條從她面前游過去的魚。盯得眼睛都要澀了,忽然旁邊傳來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魚王?!
許珞心頭一喜,心想天賜良緣,她要靠魚王翻身了!
她樂滋滋撇頭一瞧。
瞧見了兩隻白嫩嫩的手正在水裡撲騰撲騰。
沒有魚王,有的只有落水孩童一個。
「……」
落水的是坐在宋雲苒旁邊的那個孩子,那娃娃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跑到了湖邊邊,一腳踩滑,掉水裡了。
就算落水了,孩子依然不哭不鬧,只舉著兩隻手撲騰。
許珞沒多想,一抄網將那孩子網過來,一番折騰,將人救了上來。
湖裡種著蓮花,淤泥很多,救上來的孩子埋汰得很,整個人被淤泥糊了一層,跟個漏了餡兒的芝麻湯圓似的。
孩子沒事,但就這麼水淋淋的放著不管總覺得不太人道,原本想等葉斯琴帶人回來的,現在……
「咋辦?」
許珞一邊替孩子擰衣擺上的水一邊諮詢宋雲苒。
宋雲苒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她看了那小孩兒一會兒才開口:「先帶回去洗洗吧。」
正想把孩子抱到湖裡涮一涮的許珞打住了這個對於人類幼崽來說過於陰間的想法,煞有介事地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說完,一把將孩子抱懷裡,「回去吧。」
抱著個露餡兒湯圓,她也被糊了一身,但她跟沒知沒覺一般,逗那孩子,「瞧你呆的?被嚇住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一個人靠近水?」
三人回到山莊的房間,許珞立刻帶著孩子進了浴室,又是好一番折騰,終於把露餡兒湯圓洗成白玉珍寶。
房間裡沒有小孩子的衣服,許珞只能給小孩裹個浴巾。
許珞接觸的人類幼崽不多,所以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都像她們撿到的這隻這麼安靜,反正這漂亮小男孩挺乖的。不過讓她微微有些惱的是,她照顧這孩子頗多,又是救他,又給他善後,鞍前馬後的,結果那孩子明顯更親近宋雲苒,許珞只是一鬆手,那娃娃就又溜到了宋雲苒的身邊去,蹲著,目光發直地盯著宋雲苒的手部以下。
許珞心裡酸溜溜的,質疑自己的魅力。
她裝作不在意,轉身去收拾那小孩兒的髒衣服。
那些衣服在進屋時被她不拘小節地脫了一地,她一件一件地撿起來,撿到褲子時,裡面掉出了一隻碧綠碧藍的玩意兒,新鮮著,碗一樣的形狀,是一隻蓮蓬。
她怔住,忽然明白了那孩子落水的原因——摘蓮蓬。
許珞正想順便教育一下這個孩子,教育他水邊的蓮蓬不要摘,還沒來得及,餘光見了那孩子朝她跑了過來,奪了她手裡的蓮蓬就跑。
跑回到了宋雲苒的身邊。
他將蓮蓬懟到宋雲苒的懷裡,沒有一言半語,接著便又蹲著,目光放空。
許珞:「……」
「送我的?」宋雲苒拿起那隻蓮蓬,問那孩子。
孩子不說話,眼珠子半天沒有轉動的跡象。
宋雲苒看他一眼,剝了蓮蓬,取出一隻蓮子,餵向正明顯吃著醋的許珞:「珞珞,吃嗎?」
許珞醋意橫生,哼了一聲。
但是倒也不妨礙她吃東西,她湊過去,彎腰,一口叼走那蓮子。
宋雲苒低笑一聲,頓了頓,剝了一顆蓮子給那孩子。
孩子停滯半天的眼珠終於動了,轉向宋雲苒,對視片刻就又轉走。
他拿走了那蓮子,但沒吃,踮著腳餵宋雲苒。
許珞:「!!!」
「……他是不是過分偏心了?」許珞表示不能理解。
宋雲苒低頭剝著蓮子,將蓮子全部攏到掌心,遞給許珞,安撫她:「別動氣,吃點蓮子消消火。」
許珞沒火氣,只是有點委屈巴巴。
本來嘛,她救這個孩子,為這個孩子洗澡,並不是指望一個孩子的感恩,只是……只是當她做了這一切,到頭來卻發現這孩子根本不在意她,反而在她面前對另一個人殷勤,就有點莫名的委屈。
她嘴巴撅得老高。
葉斯琴帶著晚姨來的時候身後還跟著個人,那人看不清年紀,是好看的,化著濃妝,穿著黑絲,一進屋目光便急切地落在孩子身上,她大概是想不管不顧跑到孩子那邊去的,只是礙於場合沒敢。
晚姨也看到了孩子,跟宋雲苒和許珞道謝,謝謝他們幫忙照看孩子,又跟他們道歉。
「對不住,這孩子是我們家紅渠的,她一個人帶孩子生活不容易,我看她周轉不過來,就允許她把孩子帶在身邊。這孩子很聽話,平常紅渠出去工作,托姐妹幫忙照顧,他一般不亂跑,今天可能是被外面客人的孩子吸引了,跟著客人的孩子跑了。」晚姨跟宋雲苒彎腰道歉,並把那個叫紅渠的女子到面前來,「紅渠,給宋小姐和許小姐道歉。」
她道歉是因為孩子亂跑打擾到了貴客玩耍。
來山莊的客人身份都很尊貴,晚姨是山莊幹事,但地位不高,她手底下的姐妹負責給貴客陪酒助興,紅渠也是其中一員。
她們地位不高,要是惹到貴客,幾乎無門申訴。
晚姨怕出事,所以沒多說,先讓紅渠道歉。
叫紅渠的女子道歉了,目光壓抑著對自己孩子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