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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晚知道對方並不需要回應,只是安靜地聽她說話。
丁蓉蓉回憶了很久,最後總結道:「這種青梅青梅,兩小無猜的情分,要是被我打破了怎麼辦?」
在愛情中,每個人都是膽小鬼。
她能在寧安筠哪裡撒潑打滾,粘著她挨著她,不外乎是仗著自己青梅的身上。
姜知晚卻突然福靈心至:「如果安安姐不願意,一定在最開始就砍斷了你這根沒長好的情絲。」
丁蓉蓉渾身一震,猛然起身:「你說得有道理。」
她叭叭叭開口道:「以安筠的聰明勁,十個我們也比不上。」
她捧著自己的臉:「安筠就是最聰明最溫柔的女人。」
哪怕自己總是被扎個滿背仍然不能更改她對安筠的崇拜。
姜知晚瞧見她滿臉蕩漾,很不想搭理。
但她又被丁蓉蓉和寧安筠兩人之間幼年相識的經歷吸引,如果兩個人在幼年時相遇,在成長的路上都是彼此的身影,就像是半身一樣密不可分。
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嚮往:「你們從四五歲開始就認識了嗎?」
丁蓉蓉飽含深情地說道:「可不是嘛,我們穿紙尿褲的樣子都相互看過。」
姜知晚起身:「應該是安安姐單方面瞧過你穿紙尿褲的樣子吧。」
丁蓉蓉拖長了聲調:「你不懂,我們這是情.趣~」
姜知晚心底很羨慕,但她故意伸出食指搖了搖:「也許安安姐不會想和一個自己換過紙尿褲的女人談戀愛,說不定還會想起你滿屁股粑粑的時候。」
丁蓉蓉涼颼颼地掃視她,哇哇亂叫:「怎麼回事呢!」
姜知晚哼了一聲,她就是看不慣對方這得意的小模樣。
正巧陳姨瞧了瞧房門:「碗碗小姐,蓉蓉,陳姨做的薄荷雞頭米糖水好了。」
姜知晚轉身打開房門,接過盤子:「麻煩陳姨了。」
糖水放在小桌子上那一刻,丁蓉蓉坐起來,厚著臉皮說道:「謝謝小碗兒。」
薄荷味的糖水是難得一見的清涼口感,新鮮的雞頭米咬起來外 Q里糯,帶著微微的清香,甜糯可口。
丁蓉蓉愜意地咕嚕咕嚕兩大口,感慨道:「還是小碗兒這裡的糖水好吃。」
姜知晚拎著勺子,點頭道:「確實好吃。」
「這可是柏顏導演送我的雞頭米。」
本就好吃的東西變得更加好吃,她補充道:「明天給柏顏導演帶過去。」
丁蓉蓉解決了自己的問題,又忍不住好奇姜知晚的現狀:「你真的很喜歡柏顏導演嗎?」
姜知晚含了一口清涼的糖水,彎著眼睛笑起來:「我喜歡啊。」
少女每個字都帶著甜膩膩的滋味。
丁蓉蓉愣了會神,或許她永遠都學不會姜知晚的坦率熱忱。
眼底灼熱的光彩又極其招人。
她聞到姜知晚身上撲面而來的玫瑰花氣味,聲音都放輕了些:「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
姜知晚抿著嘴角笑:「不知道。」
丁蓉蓉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最後跟著她一起笑出聲來:「你都追了這麼多天了,還不知道。」
姜知晚理所應當:「對啊。」
她又反駁道:「也沒有很久啊。」
「我想和她慢慢認識。」
她不追求快速的戀愛,也不要一定得到回應,能慢慢地靠近柏顏導演身邊就已經很開心了。
「我想安靜地待在她身邊,讓她從裡到外地認識我。」
丁蓉蓉喉嚨間被一口綠豆嗆住,猛地咳嗽出聲:「你說想慢慢認識,我認可,但你這個安靜似乎是做不到的啊。」
「就你這眼神,簡直是無聲勝有聲。」
只要在姜知晚身邊,就看瞅見這雙漂亮的貓眼炙熱明亮地追隨著柏顏,幾乎是黏在柏顏的身上。
也就是那樣清冷的人不甚在意,換了一般的人早就臉紅耳赤投降了。
姜知晚撩開自己的長髮,露出精緻的眉眼:「我的眼神怎麼了?」
丁蓉蓉點著勺子,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像野獸,更像是護食的野獸。」
出沒在雪山之上的野獸守護著自己的寶藏,只要敢來搶她的東西,就會被利爪瞬間撕碎。
姜知晚的臉頰上總帶著健康的瑩潤淺紅,此時有些羞赧,嫩白的唇縫半張:「啊?」
丁蓉蓉看了又看這張稚嫩和成熟相互交織的臉蛋,具備天使般的精緻甜美,又有惡魔般的蠱惑魅力。
像是一顆掛在灌木上的紫紅色漿果,飽滿多汁,誰都想嘗一嘗味道。
她感慨道:「就這張小臉,誰能逃開你的捕獲呢。」
還不是心甘情願成為你的俘虜,被籠罩在身下。
尤其是那雙通透的琥珀色眼眸,在暖燈光線下都能美麗到讓人失去言語,更別說白日裡那些彩色的光霞。
在不同光線下呈現出截然不同的華美綺麗。
姜知晚從來沒在意過自己的外貌,在她看來,剛出生的人都是同樣的皺巴巴,埋在墓碑里的人也都是同樣的失去皮肉。
皮囊就是皮囊,會變皺會脫水會失去顏色。
只有靈魂是獨一無二熠熠閃光的東西,在無數種的彩色光芒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顏色。
美好的品質才是被賦予人身上的魅力。
她摸著臉,小聲說道:「我不喜歡看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