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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如何不希望,一朝能夠像那些眷侶們一樣,攜手心愛之人,觀燈看花,共賞明月?
「罷了……乞巧佳節,也不過如此。」
良久,杭初霏垂眸輕嘆了一聲,將尚未醒來的柳雲暝抱起,白衣一拂,躍下青瓦。
她看了一眼懷中的柳雲暝,黑紗後清麗的容顏依稀可見。
杭初霏的嘴角不經意地微微一勾。
此時的柳雲暝不同於平日裡那般,周身沒有半分冷冽的氣息,倒是顯出了幾分女子的柔美。
「若早知如此,便不讓她喝那麼多了。嘶……現在可叫我如何是好呢?」
杭初霏有些自責,自己大晚上就不該邀柳雲暝去喝酒。她思來想去,決定將柳雲暝帶回樹屋。
翌日破曉時分,柳雲暝猛然坐起身來,身後大汗淋漓,當是被噩夢驚醒的。
這是……何地?
她警覺地環顧四周,卻沒見到任何人。望著那未經打磨的粗糙木牆,再結合其餘的擺設,她大概能看出這是個樹屋。
柳雲暝雙眸猛然瞪大,慍怒不已,捏緊了拳頭道:「杭初霏!」
她俯首看了看自己的衣著,但見整齊依舊,頓時鬆了口氣。
一轉頭,她望見了榻邊的檀木桌上端正擺放著自己的黑笠。她迅速翻下榻,抓起斗笠往頭上一扣,一個箭步衝出了門。
剛下到樹屋底下,她抬頭便見到了遠處一道朝著這邊緩緩走來的身影。
杭初霏懷中抱著一把柴,想是剛砍完柴火,見到柳雲暝下來,那張臉上霎時笑顏漾開:「小刺客你起來啦!」
柳雲暝質問道:「誰允許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
「昨夜你喝多了。」杭初霏蹲下,將柴火堆成一座小山狀,一面整理,一面漫不經心回道,「難不成讓我把你丟在樓頂上?」
柳雲暝愣了愣,想到自己昨夜飲酒至醉倒的失態貌,一下子又羞又惱。
「你……」
杭初霏抬頭望了她一眼:「我什麼?別想太多,昨晚一回來我就睡去了,可沒功夫對你做那些事。」
柳雲暝霎時被她說得有些羞澀,別過臉道:「那……等等,你昨夜睡在哪裡?」
杭初霏收拾完柴火,站起身來,簡潔明了回道:「茅草堆上。」
「哦……」柳雲暝站在原地,雙眸流轉。
這回莫非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我回去了。」說罷,她便轉過身,往錦緣河的方向闊步行去。
在這片樹林的另一頭,釋纖雲俯下身子,望著奄奄一息靠在樹腳邊的少年,深深一嘆,一對明眸中秋波粼粼,一時間又心疼,又無奈。
花良因一手輕搭上釋纖雲的肩,柔聲道:「雲兒,我把飛星背回去吧。」
釋纖雲微微點了點頭。
看著花良因將那渾身傷痕的釋飛星放到背上,釋纖雲上前輕撫釋飛星的頭髮,輕聲道:「阿弟啊,你是真不適合當刺客。」
昏迷的人好似聽到了這話,那對如羽毛般濃密的眼睫輕輕抖了一抖。
花良因回首沖釋纖雲揮了揮手,道:「雲兒,走吧。唉,也不知飛星他完成任務了沒。」
釋纖雲搖了搖頭,心下嘆道:這孩子,能活著回來已是萬幸了。
與此同時,某座府邸內。
伴隨著醉人的綺香,喘息聲陣陣。
男子胡亂地吻著女子的肌膚,二人周身灼熱。
「奉公子,天……天亮了……」說罷,女子又輕喘了幾聲。
「嗯。」男子低聲答道。
纏綿一夜,他已然累得大汗淋漓。
女子催促道:「你趕緊走吧,我怕府上的僕人發現你……」
男子點了點頭,俯首吻了一口懷中人的蛾眉,隨即便起身穿好了衣衫。
臨走前,他湊到女子的耳邊,柔聲道:「那我先回去了,我的好灩兒。」
***
舊巷一處屋舍內,李氏正坐於桌前,粗糙的手指緊握著棉線,飛快地上下穿梭著。
溫柔的曦光穿過窗欞,打在李氏略顯蒼白的臉上,映亮了那憔悴的面容。
忽然,門邊傳來一陣響聲。
李氏聞聲,抬起了頭,將目光投向門口處。
她知道,是丈夫回來了。
「相公。」
來人柔聲道:「娘子。」
「我回來了。」奉祁走到了桌前,這時他的目光不住轉到了李氏手中的物事上,又道,「你在繡鞋?」
李氏道:「嗯,給你做的新鞋。」
「是給我做的?」奉祁的臉上漾起一抹笑意,「娘子真好。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想我家娘子的繡工啊,次次做出來都能把我驚艷得兩眼一亮。」
「相公過譽了。」李氏淺淺一笑,露出兩個酒窩,頭也不抬地繼續道,「昨夜你又未回來,又是去張公子那兒下棋了?」
奉祁被這麼一問,回答得有些心虛:「是啊……娘子你也是知道的,我與老張棋藝不分上下,一盤棋最少也得下個一天一夜。」
語畢後,他便走到李氏背後,微微俯身,將臉貼近她的頭髮。
李氏輕蹙了蹙眉,須臾,她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問道:「相公你現在一定累壞了吧?」
奉祁嘆了口氣,道:「本還不覺,娘子這麼一說我便有些累了,坐了太久,腰有些酸。」
李氏微笑道:「那你進裡屋好好歇著吧。餓不餓?要不要我去把米粥給你熱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