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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官拔出兩把骨錘,和手交錯、狠狠一敲,只聽見咚——一聲帶著定心力量的巨響,企圖與那「紅衣人」當頭照下來的鐘磬之聲抗衡,稍微穩住軍心。
卻發現他狠狠敲出來的定心聲響,與紅衣人隨口發笑一句的鐘磬回音比起來,簡直是蚍蜉撼樹,落在隊伍後的那些個攝天軍甲士,該墜馬的依舊墜馬,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隊伍混亂不堪。
那軍官臉色煞白,掌心卻已浸滿了汗水,修為在再高的攝天軍修士,也沒有真正面對過如此強大的對手。他意識到,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可以一戰的對手,為難往後望了一眼鸞駕,又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道:「你、你就是那孽龍?你…休要肖想我們的、皇后娘娘!」
「孽龍?」嘲風反問,覺得這個稱呼格外可笑,「我倒是想見一見,你們車駕中的…這位皇后娘娘。」
「大膽!竟、竟敢對皇后娘娘不敬!」攝天軍將領揚起骨錘,橫豎也是個死,今日倒霉被選來「屠龍」,還安排在鸞車這麼危險的地方,本就是抱著必死的心,臨陣脫逃也只會被尊主重罰、死得更慘,倒不如拼死搏一搏了!
那人如是想著,咬牙揮動骨錘,雙腿一夾馬腹,便騰空而起,一下子落到街邊另一扇屋頂之上,大聲下令:「列陣!」卻分明小心與嘲風拉開了距離。
數個埋伏在街道無數屋檐之下的攝天軍修士反身躍上屋頂,個個身穿怪異的衣衫,既象是道袍,又和漆黑的夜行衣十分相似。他們背後都背著一塊八卦盤,手上握著一個長形的鐵塊,鐵塊黑洞洞的洞口對著檐角隨意坐好的紅衣人,呈合圍之勢,將她團團圍住。
原來,保護鸞車的士兵,遠不止鸞車附近前後所見的這一些,一直有大量的攝天軍修士埋伏藏匿在鸞駕周圍,嚴陣以待防備著小龍的「突襲」。
奈何這一切,嘲風都並未在意,懶得看周圍到底圍了多少人,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這些攝天軍嘍囉聲勢再浩大,在她眼前,也無異於跳樑小丑,隨手一撣,便會如灰塵一般散落無形。
就好像…方才在城外那些…企圖列陣捉拿她的嘍囉一樣。
那將領擲出手中骨棒,兩根骨棒在空中碰撞到一起,咔嚓幾聲咬合在一塊,形成一個十字扣鎖在天空之中盤旋,緊接著便是鎖鏈郎朗作響,只見屋檐之外飛出幾道巨大的鎖鏈,一聲巨響與骨棒在空中碰撞在一起,便鉸接於一體。
屋檐之上的攝天軍修士手中的鐵塊洞口也射出銀色鎖鏈,一條條張口的獠牙,碰撞到那幾條巨大的鎖鏈之上就緊緊咬合,無數鎖鏈很快咬成一張巨大的鏈網,向屋檐上的嘲風當頭罩來。
和寧言君夢中那種生有倒刺、布滿用靈力練出的符咒捆龍索有幾分相似。只可惜,他們的對手,不再是君兒夢裡那個弱弱的小銀糰子了。
嘲風哼笑一聲:「不自量力。」
甚至連明顯的動作都沒有,罩下來的大網直直撞上一個無形的巨大鋼盾,生生在空中撞出迸濺的火花,任憑這些修士如何對「困龍索」施加靈力,也不能讓大網再向紅衣人靠近半寸。
而後,便是數聲金屬破裂的尖銳響聲,所有的「獠牙」,平白從交接處崩裂開來,裂縫頓時遍布整張大網,好端端的困龍網,竟然莫名化成了一張「爆炸網」,在眨眼間便散了架。頂上旋轉的骨棒,硬碰硬撞到無形卻堅硬無比的巨物之上,飛旋彈回,直直命中那個攝天軍將領,只聽他慘叫一聲,便滾下屋檐去,沒了動靜。
無數鐵片向外炸裂飛濺,有好些個反應慢些的攝天軍修士,還沒來得及鬆手,便被碎裂的金屬炸得雙手血肉模糊,即便反應快的,也根本躲不開飛來的鐵片,被炸得臉上鮮血直流。慘叫四起,翻上屋頂的攝天軍修士和躲在外圍屋檐之下的攝天軍就死的死傷的傷,所剩無幾了。
嘲風從檐角輕盈站起,隨意將衣擺拂過,眨眼間就落到鸞駕隊伍前。
攝天軍的人三兩下就被「孽龍」打「沒了」,一切發生得太快,鸞駕之前的禮官樂師都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那法力滔天的「孽龍」竟然一下落到了面前,有人嚇得尿褲子,腿一軟就暈了過去,有人臉色白如死灰呆立不動,神識清醒的人立刻扔了樂器作鳥獸散。
嘲風卻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也沒有對這些不知情的普通人下手,如雷霆閃電一般,閃到鸞駕之前,嚇得兩個趕車的禮官屁滾尿流,一步幾個踉蹌,飛快逃走了。
嘲風負手在鸞駕之前站定,側耳聽到又有不少鐵甲軍趕來的聲音,依舊不慌不忙,揚眉看著那一直沒有動靜的鸞駕,笑道:「皇后娘娘?」
作者有話說:
絲雨來了!核酸檢測耽擱了
第175章 金鱗煥烈斗動龍台(下)
話音一落,只見鸞車之中飛出兩道以靈力凝成的符印,直向鸞車之前的嘲風飛來,嘲風毫不躲閃,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那兩道符印卻在距離她一尺之地受到了巨大的阻力,竟然平白在空中懸停不動,很快被兩道烈焰燒成了灰燼、散落在車駕之上,被一陣「秋風」卷盡了。
隨後便是兩道火焰從嘲風的腳底燃起,遇到木製的車梁,頓時爆燃成巨大的火團,熊熊大火象是有了眼睛和生命,向那鸞駕席捲而去,很快吞沒了華貴的鸞車,在噼啪作響之間,鸞駕之上所有木製的梁壁全數落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