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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處處呵護的動作,也拉回了言君飄飛出去的思緒,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任由嘲風為自己好好繫上絲帶:「翎小姐說她先回去休息了。」
「哦,確實不早了,你們要聊,明日再好好聊唄。」嘲風這才放下心來,十分滿意,「嗯,至少得這麼穿,才姑且能在院子裡小坐一會兒。」她牽著言君來到石桌前與她一同落座。
明明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哪裡需要穿這麼厚嘛?只是嘲風無微不至的心意,言君不想辜負呢,只笑答:「好~嘲風才是呢,這麼晚了,也沒有聽話去睡覺?」
嘲風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我睡了!只是又突然醒了,就想著過來看看。」還挺直了腰板反說言君,「明明是君兒沒聽話,果然被我抓到穿這麼少就在院子裡受涼!」
寧言君見她故作嚴肅老陳的小表情,反過來象是教育孩子一般訓誡自己,心裡又溫暖又好笑,卻是很給面子地說道:「好好~是我做得不對。」還特地放柔了聲音,「下次一定好好聽嘲風的話。」
嘲風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君兒必須好好聽話,才能好得快。不過,你方才在和翎兒說什麼呢?」
「只是見禮招呼了兩句,還沒來得及好好說,我便被你『抓到』了呢。」言君用了嘲風的措辭。
嘲風今日倒是自覺,言君還沒有問,她便自己主動交代:「君兒還不認識她吧?她叫青翎,是我師姐。」
「師姐?」
「對,她是我的師姐,比我新入門。」嘲風點點頭,「心也很細。總能在我闖禍的時候幫我。這次君兒的方子,便都是她開的。」
這樣說來,翎姑娘和嘲風,還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她想來已經…喜歡嘲風很久了,難怪她方才會有那般難過的表情。寧言君不禁在心下暗暗嘆息一聲:「嗯,我能這麼快甦醒過來,還多虧了翎姑娘的仁心之術。等有合適的機會,當好好答謝一番才是。」
……
這邊寧言君化險為夷,景城那處暗室中,傷勢稍微緩解的紅綃一計不成,自然在寧如玉那裡吃了一肚子氣,不過這與擺在面前的棘手情況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好不容易等到義父抽出幾刻閒暇,她便立刻回來匯報情況。
燈下依舊是上次那位隱於黑袍之中的中年男人。黑袍人見紅綃手上裹纏的白布:「受傷了?」從紅綃的表情中已經看出了任務的結果,「任務失敗?」
作者有話說:
嘲風:氣氛好像不對?
第67章 迷局亂劫火焚妖心(上)
「回義父,是、是孩兒輕敵了…」紅綃向黑袍人行禮,低下頭去,又道,「那嘲…那隻妖怪,不簡單。」說罷便伸手將自己手上的布帶解下,露出那個駭人的暗紅色傷口來,掌心的傷口即便已經用了最好的燒傷藥和金瘡藥連續敷了好幾天,卻還是不見大的好轉,特別是每到夜裡,便又痛又癢,讓她幾乎夜夜都無法合眼。
如此傷口,對修士來說算是不可挽回的損失,紅綃現在這隻手畫不了符、施不了術,紅綃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後是否還能用這隻手握筆執符,前程是否會受到巨大影響…此刻的紅綃,心裡堆積的都是對嘲風的恨意。
黑袍人聞言,起身走到紅綃面前查看,紅綃一邊向他細說:「孩兒本想用聚靈符吸收它的妖氣,卻不想不僅半點妖力沒能吸收到,那妖怪竟能在悉數毀掉聚靈符的同時,將完全匿蹤的施法人灼傷,足見它靈力不俗。」黑袍人伸手查看傷口的動作,讓紅綃痛得倒吸一口涼氣,好半晌才繼續道,「而且這…不象是尋常的妖異之火。」
黑袍人見那傷口正中都露出森然白骨來,嘖了一聲:「如此說來,倒真是低估那妖怪了。」說罷便放下紅綃的手掌,轉身回了主位。
紅綃抬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黑袍人:「不知義父您是否…親自去看看?」低頭重新裹好手上的傷。
近來上頭交代的事務繁忙,他哪裡有多餘的閒暇去瞧瞧那些無名妖怪?黑袍人只是默然搖了搖頭,又問:「一計不成,接下來,你打算如何除掉它?」
紅綃見義父還是不肯出馬,猶豫片刻,只得稍微上前兩步,低聲與坐上之人耳語幾句。
黑袍人眯了眯眼睛:「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不過,你用此計,會否傷到景安公的千金?寧相可輕易動不得。況且…」黑袍人伸手拿起手邊的茶杯,「殿下近日又看了她的畫像,可是十分中意的。」
「這…」紅綃倒是沒想過會橫生出這樣的枝節,謀劃計策之時哪裡有真正想過寧言君的安危如何?可這一計,是她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傷手之仇,必報。只是義父不願意出手,僅靠自己施展此法,會否有些冒險了?
紅綃想了想,答道:「那妖怪對寧大小姐喜愛有加,感情絕對不是摻假。應該…不會有問題。」
黑袍人沉吟:「嗯,那便按你說的,用那個辦法。」
紅綃退開,如實擔憂道:「只是,此法容易暴露…行蹤,孩兒的術法造詣更是遠不如義父…無法像聚靈符那般隱匿行蹤。」
「難道如此完美的計策,你還沒有十足的把握麼?寧相千金不過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閨秀小姐,與你以前動的那些百姓流民,在本質上,又有什麼差別?你的能力,綽綽有餘。」
黑袍人笑了笑,將杯中的茶葉吹到一旁:「你還是太謹小慎微了。莫不是,你還在擔心那妖怪,會是三龍子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