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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便是這般倔強性子,即便違逆天律,她也要和君兒長長久久,一直一直在一起!
越流君看著她執著認真、不可動搖的模樣,內心是難以言喻的心動和感動。純真的小龍,將和鳴節的小小習俗上升到了「老天作祟」的地步,卻也給了越流君一句…勝過千言萬語的海誓山盟。
兩盞緊緊相依的偕飛燈,穿過了樹影,扛過了江風,依舊頑強升高,雖然緩慢,雖然艱難,卻終究為城外明淨的夜空,帶來了今夜的第一點暖光。
嘲風小心收起法訣,徹底鬆了一口氣,欣慰衝著還在越飛越高的偕飛燈笑了起來,就好像…她們攜手的誓言已經實現了一般。
只聽見砰的一聲,前一刻還好好的一個小人兒,已經維持不住化形,變回了那隻「虎頭虎腦」的小銀龍。
越流君連忙將她從地上抱起,也不在乎小龍身上沾染的泥塵,小心查看她的小腦袋小肩背,一邊著急問她:「摔疼了麼?」
嘲風的目光還一刻沒離開偕飛燈,隨意搖搖頭,下意識窩進君兒的懷裡:「它們,飛得好高好高了。」
越流君確認小龍沒有受傷,也隨著她的目光仰望夜空:「嗯,還會越來越高…很快,說不定便有星辰那麼高了呢。」都說星辰象徵著永恆…
兩人一齊默默許下誓言,整個夜空,就只有這一對偕飛燈順利偕飛,它和它的一對主人,自然很快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一聲好奇又興奮的聲音響起:「誒?居然是你們!小姐,您的小情郎呢?怎麼沒瞧見他了呀?」
越流君尋聲一看,是三位結伴出遊的閨中密友。顯然,她們都是方才全程將和鳴節考驗看下來的圍觀群眾呢。
越流君又無奈又好笑。看來自家小龍,已經成了顯城適齡姑娘們心目中的嚮往了呢。不然怎的上來第一句就問的是她呢~
越流君伸手摸摸懷裡的小銀糰子,笑語道:「她呀,方才和我一起放完燈、許了願,就說肚子要餓扁了,去買吃的了呢。」也不知為何,要將「放燈」「許願」的事情強調一遍。
「小姐也是放心得下,那么小的孩子呢。居然就讓他一個人去買吃的了。」那姑娘自來熟地調侃越流君,「他方才在和鳴節考驗上可是一鳴驚人,恐怕今夜來城裡的人都認識了呢!」
她的另一位同伴笑道:「有什麼放心不下的,以小姐小情郎的好本事,怕是十個八個壯漢都打不過他。早就有能力保護自己啦~」
最後說話的是第三位姑娘:「小姐,你們可真是羨煞旁人。他那么小就懂得好好愛你護你,以後定會成為一位稱職的夫婿。這麼好的童養夫,你到底是在哪裡找到的呀?」
三人幾句輪番調侃,說得越流君都不知該回應誰,雖然「情郎」「夫婿」一類的詞兒讓她聽著怪不好意思,卻不得不承認內心深處,又莫名地甜蜜開心。
只是自己的小「情郎」,也未免太有魅力,只三兩下出風頭便惹得「童養夫」都成了一種潮流。越流君如是想著,面上發熱,只簡單答:「因…因機緣相會。」
流君明顯的隨口回應之語,說得幾位姑娘不禁發笑:「人家哪會把這種事情告訴你嘛。」說笑起自己的朋友來,「你也不看看人家小姐自己,你要是能答上雲弄巧的考題,准就不愁找夫婿了~」
越流君懷裡的嘲風卻只關注君兒的話,眼中滿是幽怨,自己哪有去找吃的?君兒這麼說,旁人當以為自己是個貪吃鬼了!
越流君似有所感,感受到懷裡幽怨的目光,心有靈犀地看透了小龍的小情緒,沖她無辜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在說:難道小龍不是貪吃鬼嗎?
在換來小龍愈發委屈不滿的表情時,越流君心下好笑,又連忙端正態度,眼中寫滿了安撫:隨緣的過路人而已,不必字斟句酌嘛。
那姑娘這才發現流君懷裡還「抱著一個」,驚喜瞧著那露出銀白色小腦袋的小傢伙,話題總算從令越流君無法回答的「童養夫」上移開,好奇問:「方才,沒瞧見你們帶了一隻小狗呀?」
狗?!那是什麼東西?本來一心與君兒「對峙」的小銀龍再難忽視這些「路人」,忍不住撐起腦袋,頗為不滿瞪了一眼那個姑娘,只可惜配著她此刻柔順可愛的小模樣,威懾不成,反倒愈發惹人喜愛。
膽子最大、也最愛小動物的姑娘伸手就想去摸摸九殿下的腦袋。
幸而越流君及時後退半步,禮貌擋住了姑娘的動作,一邊婉言道:「抱歉~她怕生…」俗話說,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自己的小龍呢…又怎能讓旁人隨意觸碰?說著,越流君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銀龍柔軟的「發頂」。
感受到君兒明顯的回護,嘲風也乖巧樂得被君兒溫柔撫摸,皺著眉眼又是一個兇巴巴的表情送給那小姑娘。
那姑娘也總算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抱歉,是我失禮了,它實在長得太喜人。」依舊一臉喜愛看著嘲風,「我家裡,也有一隻很可愛的小白狗。」
九殿下一身光澤的銀羽,在河邊稍顯昏暗的環境下,倒被人認成了白色。聽得九殿下直翻白眼。
越流君歉然一笑,找了個理由告辭:「無妨,我還得去找…找她,這便先告辭了。」差點一不小心就被幾個姑娘帶偏,將「童養夫」幾個字說出來了呢。
幾位姑娘眼裡都浮現出可惜的神色,卻又不好多留:「那好。小姐請便。」還不忘補充一句,「別讓你的小情郎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