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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年長些的、身著秋香色衣裙的姑娘嬌聲問道:「小公子,霜憐妹妹出場還要等上一陣子了,您不找幾個姑娘先來助助興嗎?」
「姑娘?」嘲風也沒弄明白「要姑娘」來是做什麼,只揚起眉毛興味十足地一個勁兒點頭,「來來來,多來點兒!」和棲梧境的仙子姐姐們玩耍遊戲,可不就人多了才好玩嘛?
看不出來嘛…幾位迎客姑娘對視幾眼,團扇掩唇笑開了顏:「好~這就給您…多、來、幾、位。」
等了不一會兒,幾位濃妝艷抹、穿著清涼的姑娘翩翩而入。也不知方才那幾人眼神交流得出了什麼結論,到底是從嘲風「猴急」的表情中直接把她判斷成了一個深藏不露的「小淫|蟲」,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總之幾人為嘲風挑來的儘是樓里最有經驗的、最放得開、最熱情、最會玩的姑娘。
進來的姑娘們一看台廊邊愜意靠坐的嘲風,俱是眼前一亮,恨不得把那粉面俊俏的小少年吃干抹淨,爭先恐後如蜂蝶撲花一般圍攏上去——
剛一靠近,濃烈的香味就竄入鼻腔,嘲風轉頭還沒來得及說話,鼻子就猛烈瘙癢起來:「這、阿嚏——你們、阿嚏——」一大串噴嚏排著隊趕上來、壓都壓不住。九殿下的鼻子常年都滋潤在仙風玉露中、刁鑽得很,哪裡經受得起這般「猛烈的薰陶」?
爭到最前面的姑娘已經在嘲風身邊坐下,毫不客氣依偎進了她的懷裡,還趁機摸了兩把她的臉:「哎呀小公子您這是怎麼了?」另一側也立刻擠上了人,「是不是感染風寒了,妾身給你暖暖手。」也不怕嘲風是真的感染了風寒,捉著嘲風的手就往懷裡揣。
還沒搞清狀況就被人這裡掐一下那裡摸一把,只見烈焰紅唇如餓狼撲食一般當頭罩下來,嘲風大驚,頓起一個移形換影之術竄了出去。
只聽見「哎喲」幾聲嬌呼,兩個撲得最厲害的姑娘直接撲上了軟榻去,其他人也是一個踉蹌,幸而沒前兩人用力那麼猛、摔得那麼誇張。
再一看軟榻上哪裡還有粉面小公子的身影?聲音在幾人背後響起:「誒誒誒、阿嚏——你、你們幹什麼?阿嚏——」嘲風正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用玉扇遮住半邊臉、努力維持著她的風度,幾個噴嚏過後,嘲風驚惶的目光中帶著戒備和一點點…好奇。一群凡人、莫非爭著搶著是要吸食自己的龍息?
熱情的姑娘們愈發覺得她可愛、還想再上,幸而最開始那位引嘲風進醉春煙的女人及時出現,把她們攔了下來:「下去下去,聞聞你們自個兒身上的味兒,別礙著人家公子的好心情。」自己才走開一會兒就搞成這樣?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喜歡清純的嘛~女人轉頭一瞧嘲風皺眉的模樣,趕緊賠笑道:「公子您消消氣,她們不長眼,這些庸脂俗份您哪裡瞧得上眼?這就給您換幾個清純的小姑娘來。」
被趕走的姑娘們一步幾回頭撇嘴退了出去,嘲風這次學聰明了,戒備地問留下的女人:「你說那什麼『清純的』,能彈琴唱曲兒麼?」顯然是不指望這些「溫柔鄉、軟玉床」里的姑娘能像棲梧境的小姐姐們那樣陪自己玩耍遊戲了,能聽聽動聽的小曲兒就不錯。
女人一拍手掌,恍然道:「哎呀這不就得了,您早說呀!會彈琴唱曲兒的多得是,這就給您叫來!」
嘲風又來了興致:「真的?」
微微挑眉的小模樣,看得經驗老到的女人都差點沒忍住伸手去「揩油」,捏緊絲帕,所幸還是把持住了:「當然!您喜歡聽曲兒呀,今天可算是來對了!一會兒霜憐姑娘的表演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嘲風重燃期待:「那好,本…我就等著瞧瞧。你先把那什麼『清純的』、會撫琴唱曲兒的姐姐叫上來幾個。」說著又是一錠銀錢給了女人,幾步回到軟榻邊上,似乎還能聞到這裡濃郁的香粉味道,「阿嚏——」
「來人,快給小公子把這墊子換了!」女人安排完又親手去開了面向街邊的窗戶。
空氣這才恢復清新,不一會兒,抱著琴瑟琵琶的幾位姑娘就進來了,也不知是特別做了改變、還是醉春煙里的姑娘本身就有清純氣質的,新來的幾位都淡妝示人,與嘲風行了禮,便準備為貴客撫琴奏樂。
陌生的曲調從樂姬手中的絲竹管弦中演奏出來。應是事先被知會過,幾個樂姬都只是偷偷多看了嘲風幾眼、差點彈錯音,倒是沒做什麼過分「熱情」的事情。
人界的音律算得上悅耳,但到底還是比不了棲梧境裡的姐姐們演奏出來的天籟之聲。侍者送來了茶點,嘴饞的嘲風沒了手帕包著吃,不自覺又想起高牆深院裡那個讓自己受了小委屈的人兒…撇撇嘴,叫人取來筷子,夾著嘗了嘗。味道實在一般,怎麼品都比玫瑰餅差了不少呢…
景城出了名的醉春煙在挑剔的九殿下這裡,這也是一般、那也是一般,嘲風暫時沒有瞧出所謂「溫柔鄉」有什麼特別。不過環境氛圍還算輕鬆,她閉目靠上軟墊,一臉愜意的模樣,結合此刻身處青樓的背景,還真是第一次貼切地應了天上地下第一小紈絝的身份。
正當嘲風在輕鬆的氛圍下發呆出神的時候,幾位樂姬手上的彈奏停了下來,台廊外的燈火也一齊變暗,一層原本熱鬧的人聲全然靜默,就好像整座醉春煙都突然被人施了噤聲法術一般。
幽咽的琵琶奏響,象是漫漫靜夜、憂思難斷的客旅望著小舟窗外的雨點飄搖落在徐徐的流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