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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侍的腳步聲剛走遠,就聽見內殿之中,傳來詭異的沉吟喘息之聲,更奇異的是,除了太子的聲音,還多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寧言君小心瞧了一眼紗帳之中,便連忙移開。雖只一眼,隔著珠簾和輕紗床帳,她卻真真看到了紗帳之中確實有一雙人影交纏搖動…
嘲風冷著臉做完這一切,全程沒有再主動說一個字。
不堪入耳的淫聲艷語從內殿之中傳出來,寧言君心下驚疑:「嘲風、那、那是?」
嘲風眯了眯眼睛:「他想春風一度,我就讓他好好舒服舒服。」
寧言君又問:「那裡面的另、另一個人?」
嘲風冷笑:「只是從軍營裡面抓了個慣會作威作福、魚肉百姓、惡行最多的奴才。」這下太子,恐怕能舒服個夠了。
寧言君稍一思慮,便知明日只需隨口找一個藉口,就能將今晚的事搪塞過去,來個「金蟬脫殼」,嘲風如今做事,思慮這般周全了呢…
寧言君還來不及多想,就覺得身體一輕,被嘲風整個抱了起來,眼前畫面飛速輪轉,再眨眼時,周圍已經變成了松風山月。嘲風不容分說,帶著她神行來到了山間不知何處的一汪明淨小湖邊。
懲治了太子,嘲風的表情絲毫沒有放鬆,她放下懷裡的人兒,拉著她就向水邊走去,大有與她一同沉屍湖底的架勢,寧言君纖弱的身形哪裡是嘲風的對手?
眼瞧著嘲風銀紅的靴子都踏進水裡了,寧言君連忙回握住嘲風的手,阻止她再往前:「小龍?你、你這是?!」
相處過那麼久,寧言君幾乎從未見識過自己摯愛的人兒像此刻這般沉鬱凜然。周身的寒冷氣息和著她強大的神力威壓不加掩飾地爆發捲動,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冷冷沉沉。
嘲風半踏進水中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依舊拉著寧言君的手,又冷又沉的聲音傳來:「他方才碰了你哪裡,我要帶你,全部洗得乾乾淨淨!」
這樣的嘲風,讓寧言君又心疼又著急,試圖與她解釋:「小龍,他沒有碰哪裡,有你在我身邊守候,又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嘲風回身來,緊緊抓著言君的手:「你是我的君兒,只是我的!不是那什麼鬼太子的!他憑什麼和我搶你?!」
嘲風握住的,正好是寧言君被太子抓痛的手腕,她眉頭微蹙,嘲風毫不掩飾的霸道和愛憐卻讓她有著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心情:「嘲風,你先彆氣好麼?我…我當然只是你的…」
嘲風沉寂多日、引而不發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他每天帶你喝酒還不夠,還讓你跳舞,拉著你的手、還想抱你?!這算什麼?!全天下宣國人誰不知道,你就要嫁給他了!這…又算什麼?!」一腔的委屈、酸澀、怒火爆發出來。
寧言君一聽,眼中盛滿了淚水,朱唇微顫,半晌沉默之後,她眼中的苦淚皆化作堅定的情誼,象是做了什麼決定,她微微頷首,以非常輕的聲音喃喃道:「說得對…這清白之身,當是屬於小龍的。今夜,我便將她交給你…」
作者有話說:
咳咳咳
第157章 湖心舞翩然情相融(下)
說得實在太過小聲,嘲風沒能聽清,只皺著眉頭,想等君兒給她一個解釋。
寧言君再抬頭時,已經收起了所有的顧慮,眼中只剩下柔情款款和對眼前人濃濃的情誼,她也不管嘲風此時如何急躁生氣、表情如何冷澀憤慨,只是抬手點點嘲風的額頭,莫名其妙啟唇問:「明明這麼生氣,怎麼…這裡如今,不會再生出火焰了呢?」
指尖所點之處,嘲風的眉間,那一道熾翎隱隱透出紅光,卻並沒有像多年前的小銀糰子一般稍一生氣便爆燃起火焰。
完全對自己的問題置之不理,明明是一句顧左右而言他的「藉口」,怪就怪在,只要是言君,只需要她一個溫柔的笑,一句溫柔的話,即便是前言不搭後語、即便是如此明顯的「逃避」,也足以撫慰嘲風的憤怒…
嘲風一聽,不知道君兒為何會突然扯出千百年前的糗事,心裡的氣卻也莫名其妙就這樣跟著被岔開、泄出去大半。就好像她微涼的指尖,帶著不可估量的魔力,直直點在了自己心上的柔軟,一時間什麼氣什麼委屈,都發不出來了…
嘲風無奈,知曉自己是拿君兒沒辦法、也不可能逼問她,別彆扭扭嘆道:「現在,不一樣了。有怒氣都藏在心裡,又怎能外化於『形』,嘲風,再不是當年那隻小弱龍了。」
寧言君笑,心知她是遷就自己、壓抑控制住了全部的怒火,又問:「小龍…比當年更好了。言君卻不似當年的流君了,你為何還要如此痴心?」
時局、命運,迫使她不可能再如越流君一般了無掛礙,自私地選擇與嘲風在一起,嘲風所問的那些「算什麼」,或許終究會成為現實。在這副有血有肉、富有感情的身體成為無情的軀殼之後。
「君兒為何還會有這樣的疑問?讓我痴心的,不是當年某一個時刻的流君,也不是未來另一番光景年華的新君兒。我喜歡的只是你。這個,和你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是凡人、是神仙,或是什麼其他的,都沒有關係。」嘲風又不禁皺起眉頭。
「我記得以前曾聽師尊說,感情,是這世間最玄妙的東西。向來不用講道理、做比較。」
天上神仙不知凡幾,漂亮動人、善解人意之輩不計其數,她眼裡卻容不下別人。哪怕有另一個人與她很像,甚至比她更完美,也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