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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九龍殿下才不會哭鼻子呢,小龍嗚咽一聲,趕緊把小臉藏進君兒更深的懷裡,任憑淚珠浸潤在言君的衣衫上,只要不被瞧見,就不算是流淚了吧!
寧言君笑中帶淚,雙頰升起淡淡的紅暈,卻是收緊懷抱,任由小龍在懷中蹭來蹭去。如果這些真實的情感、觸覺,一切只存在於夢境之中,那她甘願沉淪這場夢境,永遠不再醒來。
周圍的城牆、原野流轉,環境毫無邏輯地變成了潤雪居閨房的外間,面前的桌上有一壺飄出淡淡清香的熱茶,一切都是那樣恬淡而閒適。
兩人都沒有理會周圍的怪誕變化,哭好的小銀龍在言君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態窩著,抬起頭來對上君兒滿含情誼的目光,好奇問道:「君兒,在你的心裡…我就如此不堪一擊?區區幾個凡人,就將我隨意擒住,還百般折磨嗎?」
作者有話說:
這算不算第一次相認?
【今天也要更新!今天是勤奮的絲雨!】
第42章 訴隱憂九龍險識名
寧言君只覺得懷中的小銀龍怎麼看也看不夠,聽得小龍此言,她搖搖頭:「凡人?他們可不是普通人…他們是攝天軍。」
「攝、天、軍?」嘲風重複一遍,臉上浮現出不滿的神色,「好大的名字,有什麼了不起的?」
「攝天軍…是當今皇帝親自統帥的一支獨立軍隊。」在夢中、面對小龍,那些所謂的規矩禮節都不重要了,寧言君自然不必對那個她向來不喜歡的人物使用敬稱。寧言君輕嘆一聲,娓娓道來。
「當今皇帝少年登基,登基不久便穩住了從先帝二十三年便一直遺留下的三王之亂,又御駕親征平定西疆眾部族,前前後後確實做了幾件了不起的大事,卻也成就了他狂傲自大的脾性。
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的狂傲沒有被歲月磨平,反倒愈加增長。曾經所謂勵精圖治、為天下百姓創造太平盛世的抱負,也日漸扭曲。他醉心於至高無上的權力地位,漸漸不再滿足於只做這江山之主。
而能夠俯瞰天上地下所有生靈的,便只有傳說中的龍神了。
不似那些先代皇帝,往往自稱是天子、龍神後裔。他反倒視那個縹緲無蹤的龍神為眼中釘肉中刺,覺得自己才應是眾生之主。正好身邊修為高深的方士算出龍神天命將近,從那時起,他便起了心思,欲取龍神而代之,成為天地共主。
他命人散布了一連串神話皇族血脈的故事,粉飾成古老的民間傳說。勞民傷財重新在各地修築了數座供奉歷代先皇的廟宇,四處宣揚皇帝即是天地共主、無雙神明。還明令禁止百姓信奉龍神及其一脈,商賈集市不得出現任何與龍神信仰有關的貨品。
民間百姓的習慣只能慢慢浸潤,起初他還不敢對既有的龍神廟宇動刀,他第一個大刀闊斧改變的,就是皇宮。幾朝幾代流傳下來的皇宮,也因為處處雕龍畫鳳而惹了他的不快,宮內規制大變,凡是有龍神鵰飾的地方更是被全部毀壞重修。
據傳,當年強行拆出來的龍形雕飾就有大大小小八萬餘件,不論損毀還是完好,一律都被送往景城城南的石崗掩埋,皇帝更是派了專門的方士布法鎮壓龍氣,日夜看守石崗。」
嘲風聽了,嗤之以鼻,凡人就是凡人,連龍形的雕飾都怕成這樣,拆便拆了,還費這麼大的周章來處理!
寧言君沒有錯過小龍臉上閃過的倨傲和不屑的小表情,心下好笑,眼中漾出柔情,越看越是喜歡,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小龍的耳朵。
正在專心鄙視皇帝的嘲風表情一滯,兩種小耳朵兀地立起來。只覺得言君溫柔的指尖象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術法,讓一陣酥麻的感覺嗖地從耳朵尖兒傳到了尾巴端兒,搞得她全身的羽毛都差點支棱起來。
無措地對上言君無辜又溫柔的目光,九殿下心跳都漏了一拍,趕緊錯開目光,強迫著兩隻豎得筆直的小耳朵藏進了銀羽更深處。若不是銀白絨毛的遮擋,言君一定能看見她小臉上不一樣的顏色。
寧言君忍俊不禁,收回手,才繼續道:「後續修建的殿宇行宮,自然是不允許出現任何與龍有關的裝飾了。」話語間多了些笑意。原來~小龍的耳朵這麼敏感呀。
「然後呢?這、這些和那個什麼天軍有什麼關係?」嘲風的聲音悶悶從言君的袖子裡傳來,話里則多了些慌亂。
寧言君收起笑意:「攝天軍…也是他為了那個瘋狂的夢想而專門組建起來的一支軍隊。軍中除了精銳士兵之外,還有一群據傳道行相當了得的方士。他們打著為百姓降妖伏魔的由頭,在天下各地搜羅關於龍神的傳說和神跡。聽說他們已經有了不小的成果,不然皇帝也不敢公然地挑戰天地的神威。」
「就憑區區幾個方士幾個士兵,能琢磨出什麼對抗天神的辦法?君兒你是多慮了。」在夢境之中,嘲風大著膽子喚出了早就藏在心底的稱呼。
寧言君蹙眉,認真看著小龍的眼睛:「切不可掉以輕心…」方才那樣的畫面,寧言君根本不敢回想。因為小龍的緣故,寧言君刻意留意過攝天軍的消息,怪就怪在,沒有攝天軍的時候,天下從未聽聞過妖魔傷人之事。有了攝天軍,反倒平白出現了諸多妖魔。這不得不引人深思。
嘲風對言君口中危險的攝天軍毫不畏懼,又不想言君擔心著急,還是乖乖點頭:「哦、好嘛…我聽你的。攝天軍很可怕,我一定會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