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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狀況外啃豆沙包的我:???
「誰呀?」
「你討厭的那個白毛。」
「啊?哦。」
聽鳳秋人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是把齊木楠子趕走的五條悟。
是來解決馬戲團怪談的吧。
感覺他還挺倒霉的,每次過來,詛咒都已經被解決了,這不是白跑一趟不是嗎?我又咬了一口豆沙包。
五條悟冷冷地掃了我們幾眼。
擁有最強信息處理能力的六眼的神子現在仍舊端坐在御座之上,離人間太過遙遠了。
鳳秋人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身旁之人當時為什麼敢直接插 入兩位堪稱「神明」的人之子中間。
因為齊木善良。
因為五條悟過分強大了。
並不將我們放在眼裡,如同俯視螻蟻,無關痛癢。如果他敢正眼瞧上我一眼,那便是他輸了。
這便是神子的傲慢了吧。
不過,我一度忘記過五條悟這白毛,基礎印象就只剩下來白毛了。
我又咬了一口豆沙包,沒什麼事情就走唄。
我繼續抬腳往前走。
「那邊沒有什麼東西了。」白髮的神子淡漠地抬眼看我,仿佛冬日清晨那般透徹又冰涼的天空。
他輸了。
神子低頭看凡人就是輸了的開端。
我一不小心腦子裡就冒出來不合時宜的想法。
「你為什麼沒有死?」五條悟看出我身上留有小章魚的殘穢以及小魚的清氣。
好傢夥,鳳秋人一下子就炸了。
「你說什麼!」
「不氣不氣。」我一下子拖住看上去氣得要去揍人的鳳秋人,我們兩個在五條悟面前都是脆皮。被錘一下,他都得跪在地上求我們不要死的那種脆。
唔,這麼一想,我當時真的好莽啊。還有我精確地預估對方底線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好。
活下來就是勝利!好耶!
「嘛,用讓人有點害羞的話來說,就是——因為我被很多人愛著。」我眨了眨眼睛,自然而然地便笑起來。
「我能保持清醒也要感謝鳳同學,謝謝。」
愛是最扭曲的詛咒。
五條悟是這樣想的。
「春和同學你在說什麼不知羞恥的話。」難得誒,這次換鳳秋人害羞了。
好吧,我閉嘴。鳳同學已經害羞到瞳孔地震了。
「這個豆沙包蠻好吃的,回去的時候再帶點回去吧。」在鳳秋人真的惱羞成怒之前,我相當鎮定地轉移話題。
「這裡已經沒有需要你來解決的東西了,離開吧。」我還是那種溫和的語氣,然而語意卻帶著一股尖銳的鋒利。
好像他多呆一會兒,就會給夜北鄉惹來麻煩似的。
五條悟漠然置之。
他不需要在意。
等五條悟真的離開了,我和鳳秋人繼續往夜北山走。
「鳳同學你的膽子也意外的大啊,還說我,哎喲。」我手上拿著用紙袋裝好的饅頭,無法反抗鳳秋人的暴栗。
鳳秋人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什麼。
「我還是不喜歡那傢伙,以上。」
總覺得鳳秋人省略了很多話呢。
「比起他不是敵人的慶幸多一些,還是他沒有長成壞人的欣慰多一點呢。」我問鳳秋人,光是想一下這個問題就有點感覺自己是不是自大了些。
「哪個我都沒有。」鳳秋人哼了一聲。
我們終於走到了馬戲團遺址,京極夏彥並沒有像幕後BOSS一樣冒出來講一篇長篇大論的發言。
也是,畢竟五條悟剛走。
「啊,還是看不見這裡究竟有沒有問題呢。」
我的心是如此冰涼,好像感覺不到痛楚。
第31章
我沒有擁有「看見」的才能。
在特殊的領域以及巧妙的時間裡, 因為我在腦內幻想中給了他一個小飛象章魚的外表,怪談咒靈成為半受肉的小章魚,才使得我看見它。
或許還和模因論調有關, 然而這部分知識京極夏彥知道的更多,運用得更熟練。
問, 我是絕對不會去問他的。
我將那袋豆沙包隨意放到一塊從地上翹起來的平整的石板上。
「如果你還在的話,這個送給你了,如果不在的話,這個就歸我了。」我歪頭抓了抓頭髮,不知道那隻大章魚究竟在不在。
死是死了, 但是精神在不在不好說。在幻象里我被催促了一句快逃,可能就出於它殘存的意識。那隻馬戲團里最聰明的章魚。
那是一隻具有靈性的美麗生物。
然而,只有風在回答我的話。
我將豆沙包從袋子裡拿出來細心地堆疊成小塔。
這些豆沙包, 或許很快就會被山上松鼠一類的小動物叼走,被螞蟻搬走。
嘛, 算了。
祭奠本來就是活人對自己的安慰。
要不要去剪一下頭髮。我整了整夾住額發的夾子。
橫濱,種花街酒樓五樓
「按照旦那你的描述,那隻大章魚的靈,比起咒靈更接近妖怪那一類的鬼呢。動物生成的鬼, 還蠻少見的。不過都這種情況了, 不是被污染了,就是在時間的消磨下消失了。」夜斗盤腿坐在桌子上,和手裡噗嘰噗嘰吐墨水的小飛象章魚鬥智鬥勇。
桌子上的小盤裡放著我帶過來的各種口味的饅頭。日本這邊叫饅頭,我倒是認為這些有餡的饅頭應該叫做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