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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等下你再完全吹乾, 不然吹空調風容易頭疼。」綾辻行人鬆開手, 在一旁看著我繼續倒騰我的頭髮。
「知道啦, 綾辻媽——咪。」後面咪那個音直接被綾辻行人手動消掉了。
「我錯了, 我滾去吹頭髮。」我馬上舉手投降, 麻利地去把自己的頭髮弄乾。
等我收拾好回來,綾辻行人和鳳秋人都快睡著了。
嘖,怎麼還沒有睡著。我都故意放慢動作了。
我在心裡鼓出一隻包子臉。
「動作好慢。」鳳秋人抬手打了一個哈欠,「我等得都快要睡著了。」
綾辻行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這邊,來,我們好好聊一聊。」
彳亍口巴。
我認命了,躺在兩個跟個大火爐似的青少年的中間。
「你們真的不會感覺到擠嗎?而且,你們不感覺熱嗎?」我終於還是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擠在中間的我感覺真的很想回到小時候,這樣就不會感覺到擠了。
「還行。」鳳秋人順勢躺了下來,看樣子今晚是不打算走了,要和我來個抵足而眠。鳳秋人覺得今天還是待在我房間比較好,他擔心綾辻行人知道我短暫失憶之後會有過激行為。
我把視線投向綾辻行人。
很好,綾辻行人他也不打算走了。
「春和同學先說一下你對脖子上的項圈的印象吧。」鳳秋人閉上眼睛,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確實有點擠,彼此之間的距離太近,能夠清晰的聽見對方的呼吸聲。
「關於項圈的印象?」我伸手碰了一下脖子上的黑色項圈,「是用來幫助我控制情緒。」
「幫助?是怎麼個幫助法。」綾辻行人和鳳秋人分別搶了一個枕頭靠著,過於明亮的燈光容易使人緊張,於是我們把天花板頂上的燈給關了,開了床頭柜上的小夜燈。
「由齊木空助提供的算法來判斷我的情緒是否過激,過激了的話,就會放出細小的電流來提醒我——趕緊把心中的野獸關起來。」
所以說,項圈只是個提醒作用,甚至都沒有強制手段,主要還是靠我的自制力。
「你的控制欲到底是有多變態啊,還是說,是強迫症呢?連你自己的情緒也不允許到它越界到不是劃分給它的格子裡。」綾辻行人長嘆一聲,難怪這傢伙能自欺欺人這麼久。
綾辻行人在心裏面嘀咕了一聲,手指勾到了對面散開的頭髮,確實有點長了,睡著了會壓到的吧?
沒有枕頭的我,在床上翻了一下,看上去有點可憐。
「會嗎?」我睜開眼睛,眼底有些疑惑,「人應當學會
克制自己的欲 望。」
「可是,春君你也說過,欲 望也是驅動人類向上前行的動力。」鳳秋人睜開眼睛偏頭看向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是小春神的友人。
無辜,不知世事,有種為以身殉道的美感。
不過,大部分是假的罷了。
無預兆的,鳳秋人伸手抱住了我。
「我是不是做錯了呢,將你束縛在我想像中的殼子裡。」
鳳秋人渴望一個聖人,期盼永不落幕的太陽。
反而是鳳秋人第一個有了過激舉動呢。
「春和同學如果有了喜歡的人,那就,那就……去追求對方吧,不論是誰,都去追逐吧。這是春和同學你的青春應該有的禮物。」
「……還是算了吧。」我不好意思地用手撓了一下臉頰,輕聲笑了一下,慢慢回抱住難得對我撒嬌的鳳秋人,「感覺被我喜歡上的人蠻倒霉的。」
「如果我有了妻子的話,一定會面對很多,很多很多的問題和困難,我甚至不能給妻子完整的我,對方要和我收養的小孩,我專注的夢想,甚至我的敵人,共同分享一個我。」
「大概是,我不在妻子的身邊,我在工作的身邊,這種註定會引發婚姻危機的狀態。」
「太可憐了。」我說。
「因此,我是出於責任心才不去想那方面的事情的,不要擔心我,秋人。」
「太可憐了。」綾辻行人重複了一遍,輕撫我的發頂,發出不知道是在對誰的囈語。
「好了,我也知道我註定是只單身狗了,你們也不用這麼傷心吧,汪嗚。」我笑著搞怪,想要逗他們開心。
「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去做造型。」鳳秋人悶悶地說了一句,沒有讓我看見他的正臉。
「哦,好吧。」我眨巴眼睛,轉過頭看綾辻行人。
綾辻行人用額頭輕輕蹭了一下我的鬢角,大概是想安慰我?
於是,我很快就安心睡下了。
綾辻行人看著某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就那樣睡著了,哦,那份沒心沒肺的樣子有他一份功勞,那就沒有問題了。
只要這傢伙不會因為別的什麼人「點醒」,他覺得自己還能繼續玩這個自欺欺人的遊戲。
而且——綾辻行人用手指勾住對方的手指——他想知道,如果他在對方清醒的時候這麼做,會得到什麼結果呢?
那當然就是貼貼了啦。
第二天準備去做造型的路上。
「我們手拉手,一起走~」我一手一個拉著綾辻行人和鳳秋人的手,走在路上。
「這難道就是我以前迫害春君要遭受的代價嗎?」鳳秋人頗有點生無可戀,只能任由我牽著他的手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