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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想耍什麼花招。」二把手烏鴉精眯眼,沒有回頭,他也有點怕自己一回頭就被我用撬棍爆頭。
人類都是天生的壞種,他可不信已經被妖怪占領的這裡還會有什麼人來。
「沒耍花招。因為真的有人來了啊。」我笑著和二把手烏鴉精擺擺手。
「蠢妖怪。」不屬於任何人的第三方聲音響起,來人緊蹙眉頭帶著毫不遮掩的惡嫌。
「言言。」可以隨意變形的水形式神直襲二把手烏鴉精的面門,趁其不備把一團帶毒的水塞進對方的嘴裡。
我看著身上被腐蝕冒煙的烏鴉精,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嘶,你好毒啊。
「嘶,好毒啊。」
誰,誰說出來了。
我轉頭一看,就看見和我一起蹲下來看烏鴉死相的同桌,鳳秋人同學。
「你人設崩了,撿一撿你的人設吧,鳳同學。」我右手還拿著撬棍左手撐著膝蓋站起來。
「都不科學地出現妖怪了,還要人設幹什麼。」鳳秋人還蹲在那裡,手搭在膝蓋上,看上去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我朝鳳秋人伸出手,拉他起來,「想辦法先讓同學們撤離京都,現在的京都太危險了。啊……現在外面的路是通的嗎?」
鳳秋人同學看了我的手幾下,哼了一聲還是拉著我的手借力起來。
「我現在就打電話問人。」
「如果能夠離開京都,儘量都離開京都。」清理完低級妖怪的陰陽師臉色難看,像是連續通宵了幾個晚上還要應付一群蠢驢的樣子。
我自覺地把自己歸到毛絨絨的小問題里,儘量不要惹這個脾氣不太好的陰陽師生氣。
「嘖,最後一個。」忽然,不好好睡覺長不高的陰陽師抬頭看著天空,發狠地說。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跟著抬頭望天的時候想到,學校定下來的民宿好像離某個景點蠻近的。
哦,原來是二條城啊。我冷靜地想,好的我知道發生什麼了。
「京都結界已破。你們不想死的話,就安分地待在這裡。你們這裡的人太多了……」花開院二可沒有照顧這些人心情的打算,乾脆地說出糟糕的局面,如果這種情況下都作死跑出去的話,他也救不了了。
我注意到陰陽師的眼神往女同學那邊掃了一眼,似乎在確認人數。妖怪喜食女子的肝臟。
「陰陽師這邊的人也不多。」
「啊,我明白了,那麼就只能找個強一點的守門人來看門這條路了。」
我的目光在人群里掃了掃,先前幫助我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想要找他,所以不打算幫我了。或者說是,這也超過他的能力範圍了。
「夜卜。」
我馬上就想到一個人,準確來說,算是個神。
鄰座的怪同學·仲春(二月)
「春君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我問這幾日神思不屬的春君。
「秋君為什麼這麼問?」春君語氣平淡,可我好像聽出了幾分輕愁。
「因為春君近來總是皺著眉頭。」
我很少看見春君有為難的時候,要知道春君一直都是笑著的。
……
我看見春君露出了仿佛看見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那種不忍心的表情,啊,春君一直都是一個很善良的人。所以總是會撿到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回家。
春君該不會是真的撿到流浪狗,但是叔叔阿姨不同意他養——我要不要幫忙呢?我想著,接著又聽見春君說。
「啊,回答這個問題前,秋君你知道什麼是禍津神嗎?」
第5章
「喲吼,這裡是多快好省的五元神夜斗神,旦那……旦那你這個時候為什麼會在京都。」夜斗順應召喚來到我的身邊,然而看清楚我在什麼地方之後嚇得騰的一下把刀拔出來了。
藍眼睛的神明被我用真名喚回給叫出來了。
我擔心京都妖氣四溢用打電話叫不來人,所以直接用真名,現在看起來效果真不錯。鳳秋人聽不見我叫夜斗真名的聲音,所以在他看來是一個黑髮藍眼的男人忽然出現在半空中。
花開院龍二同樣聽不見夜斗的真名,沒有被允許知道,他同樣是聽不見的。不過他倒是看出來一點。
「你居然敢供奉禍津神,膽子很大嘛。」花開院龍二不信任一切非人的存在,包括神明。
被花開院龍二一下子踩到痛腳的夜斗像是炸了毛的貓咪對他呲牙。
「區區人類,也敢對神明放肆!我在高天原有正經地皮的,我告訴你!」一塊五平方的地皮,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你們也應該求助過正經的神明了吧。沒用不是麼。這個時候,除了給錢什麼都乾的禍津神,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我心裡摸摸一直想改當武神的夜斗,抱歉啊,知道你不喜歡可是還是叫你禍津神了。
夜斗對我叫他是禍津神倒是容忍度頗高的樣子,像是忍耐著兩腳獸的撫摸,飛機耳的貓咪。看來是明白這只是我話術的意思。
我從口袋裡摸出來京都就準備好了的一大堆五元硬幣,被舅媽要求如果在路上遇到神社就扔一枚求求學業有成或者是身體健康啊。啊,畢竟因為是到處有寺廟的京都嘛,所以我對於扔硬幣許願類似於網紅景點拍照的行為並無反感。
然而到現在我一個硬幣都沒有扔出去。我好像也只對夜斗一個神扔過硬幣許過願。因為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我只對於看得見還能拜託跑腿的夜斗神,秉持著既然證實存在了,那就只能相信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