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頁
森鷗外自己就是個醫生,在我拔出刀之後,跌坐在地上的森鷗外很快就用口袋裡的繃帶把傷口綁得緊緊的減少血液流失。
「如果只是這一刀,能夠平息春和君你的怒火,那我覺得還是很值得的。」森鷗外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呼出來。
這種韌性我幾乎都要鼓掌稱奇了。
「還有你的野心。」
作為平息我的怒火的歉禮。
「從今往後,森鷗外就是個死人了嗎?」森鷗外臉色越發蒼白。
「你說什麼呢?不是從來都沒有森鷗外這個人過嗎,有的都是森林太郎吧。」我歪頭,將刀尖輕輕放在森鷗外的肩膀上。
我莫名想到,在西方的授勳儀式上,君主要用劍在他的附庸肩膀上點一下,以示權威。
森鷗外瞪大了雙眼,他聽懂了我真正的想法——我想要送他上軍事法庭。
「你送我去軍事法庭,其背後牽扯到的事情已經不僅僅關乎我個人的政治名譽問題,而是整個立本國家軍隊的榮耀和威嚴都要在你的控告下蕩然無存!」
「牽一髮而動全身。」森鷗外面容嚴肅,試圖讓我務必三思而後行。
「我給你刀,你自裁,我就不去做那個揭發者。」我蹲下身,我不知道我現在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我只知道森鷗外看上去像是嚇壞了一樣。
果然,和那些名存實亡的東西比起來,當然還是自己的生命比較重要。
「誒,你看上去也知道,那些所謂的榮耀啊,威嚴啊,在發動戰爭的那一刻就蕩然無存了。」
「所以,配合我不好嗎?」我的手撫上森鷗外開始渙散的眼睛,再不救他,他大概就要寄了。
大抵是因為自己失血過多,導致森鷗外覺得少年被雨浸透冰冷的手,好像還是溫暖的一樣。
「我不想死。」森鷗外緊緊抓住我的手,求生的欲望竟然如此強烈。
「嗯——所以你要怎麼做呢?」我勢必要得到一個答案,「要是你後面突然反咬我一口,我肯定會很苦惱。」
森鷗外氣得現在就想咬我。
「我全力配合你作證。」
最後,森鷗外聽著我帶著笑意的嗓音。
「啊,謝謝配合了,森先生。」我心滿意足地按下錄音筆,順便把插在自己手上的柳葉形狀的刀片給拔 出來。如果不是及時用手抓住,估計現在我就瞎了。
痛得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從森鷗外口袋裡把剛剛看見的繃帶掏出來。這種到最後一刻都不相信別人,決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自己的手裡,不放棄絕地求生的心氣,只能讓人說一句佩服。
順便還有點氣……嘖。
「現在,你可以好好睡一覺了。」我費力地把手從像是攥著最後一根稻草般的森鷗外的手裡抽出來,他本人已經陷入昏迷,我掐他後頸加速讓他陷入昏迷。
差不多到時間了,讓齊木楠子把中原中也打暈,把森鷗外弄下去,對外宣稱港口黑手黨首領死亡,就可以結束了。
「嗯?」我站起來,站在橫濱的最高處,我看見了從港口開始蔓延過來的灰色霧氣。
大雨伴隨著大霧,能見度愈發低下。
「稍稍有點不妙啊。」不過幸好騰升的霧氣還沒能達到港黑大廈頂樓,這裡還是安全的。
我摸摸小魚的腦袋,「再堅持一會兒。」冬季的雨冰冷徹骨,就算是有小魚幫我削一兩層減益效果,但是還是好冷啊。
……
「嗯?起霧了。」魏爾倫揪住【中原中也】的衣領子,腳踩著牆壁,操作重力,三兩下就爬到霧氣夠不到的地方去。直覺告訴他,這個霧氣有古怪。
「是澀澤龍彥的異能力,龍彥之間。」【中原中也】說,他還知道這霧氣能夠分割異能者的異能。
「你知道。」魏爾倫一副我弟就是聰明的傻哥哥模樣。
被魏爾倫像是叼著小貓仔一樣提溜著走的【中原中也】表情有點古怪。
「希望他識相一點,不要把霧氣蔓延到春和哥那裡。」
……
和吃瓜兄弟組不同,東京咒術高專的人是直接被霧氣籠罩住了。
【五條悟】摘下墨鏡,就算是大雨也阻攔不住他的視線,眨了眨他的大眼睛,「這種感覺還真是新奇。」六眼,術式,咒力統統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長相和他分外相似的假人。
「果然,不論怎麼看,果然還是我更帥。」【五條悟】自誇自擂。
「橫濱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怎麼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會發生啊。」釘崎野薔薇怒氣沖沖地掄起錘子,朝著從她的術式里分離出來的人形腦門上那顆碩大的紅寶石砸下去。
「所以超級棒的五條老師才會帶你們出來見見世面嘍,一直窩在校園裡可是會變成長不大的溫室裡面的花朵哦。」五條悟笑著一拳把和自己相似的人形的臉打爛。
對面的人形馬上用蒼回擊以示友好。
伏黑惠對於可以隨意隱藏在影子裡面的人形也感到頭疼,不過倒是給了他不少對於術式的啟發,這個暫且不提。
至於虎杖悠仁,他覺得自己需要搶救一下——澀澤龍彥的霧氣將兩面宿儺分離出來了。
「牙白牙白——兩面宿儺出來了。」
「哈哈哈,這個霧氣有意思。」兩面宿儺大笑著放出斬擊,看著虎杖悠仁姿勢滑稽地躲過去。只在建築物的牆面上留下了巨大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