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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眼睜睜地看著綾辻行人變得更生氣了,「齊木需要你跑出去擋在她面前嗎?啊!」
「你難道連腦子都被隕石砸爛了嗎?」
綾辻行人確實可以發動讓殺人犯意外死亡的異能力,但是在那個時候,他居然不能保證那些「意外」能夠殺死可以和超能力者斗地不相上下的五條悟。
殺過人——越過那條線的人,是不一樣的。我和綾辻行人都明白這一點。
殺一人為罪,屠萬是為雄。
「我感覺倒是不用那麼擔心。」我最擅長的事情就是仗著別人的善良在別人的底線上舞。甚至我覺得五條悟他會無視我,也很正常。在五條悟的眼裡我甚至可能和他都不算是一個物種的。
因為差距太大了,連無視都算是一種「善良」……唔,我應該還是被咒物的負面情緒影響了吧。
——因為我開始討厭五條悟了,討厭到在自己的記憶里找到對方的名字。然後這點怨氣,馬上又消散了。
恨意被我寫在沙上,很快就被海水吞沒。沒有必要去堅持恨某人,太累人了。
我必須承認,我確實想像過齊木楠子離開的樣子,我確實做好了的準備。但是,如果你的朋友算是被人逼走的還是會不高興的啊。
心情不愉快的我,面無表情地抄著齊木楠子留下來的化學筆記。看來她也有預感自己馬上就要離開,於是編寫了化學知識指導手冊。筆記不只一本,裡面的量估計夠我學到大學。
「真是少見啊。」鳳秋人單手撐著腦袋轉過來看我。
「?」我停下奮筆疾書的筆,轉過去看他。
「他的意思是,你少有這麼長時間都在情緒失落當中。」綾辻行人不動聲色地跟上,化學學習小組並沒有解散,反而因為齊木楠子留下來的化學筆記太多了,而陷入了學習地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大家一起來抄一遍吧~先是初高中部分的基礎知識。
「有嗎?」我歪歪頭,我覺得我適應得挺好的,關於分別。忽然,我想到了什麼,眯起了眼睛,「難道說……」
……
鄰座的怪同學Ⅱ·孟秋(七月)
夏天似乎總是來去匆匆,草木的氣息明明那麼地濃郁,濃綠的枝葉還在遮蔽森林的天空。可是,你就是知道,時間在流逝,空氣中有什麼在變化。
「蟬還在叫著呢,夏天才剛剛開始。」春君戴著大大的遮陽帽,懶洋洋地靠在小溪邊的大石頭上,自製的小釣竿飄在清澈的溪水裡。
「在愁眉苦臉幹什麼呢?」春君摘下了遮住了大半張臉的大草帽,對著我們笑起來。
感覺有時候春君就像是河中的岩石,仍由身邊的溪水經過,自己卻堅定不移地佇立在那裡。
在知道我的想法後,春君還是那副輕笑的模樣,如春風拂面。
「可是,河裡的石頭會被溪水打磨,變成現在圓潤的樣子,然後在日復一日的打磨中消磨,逐漸變成河底的泥沙。」
春君他就好像是在說,自己就是那些碎得不成樣子的沙子。
但是,河底的沙子過去曾經是高大的岩石啊。
……
「啊啊啊嗚哇嗚哇。」夜斗趴在我的肩膀上泣不成聲,「旦那居然遇到了如此過分的事情,而我,夜斗神,居然沒有在旦那的身邊。」
「嗷嗷嗷。」夜斗在我的耳朵邊上鬼哭狼嚎,「那惡人姓甚名誰,待我夜斗神前去懲治一番。」
勸你不要,那白毛蠻強的。
「你明明笑得很開心。」我無可奈何地拍拍夜斗的腦袋,看在夜斗一照面就把我身上的髒東西都祓除乾淨的份上就不追究了。而且齊木楠子又不是死了,沒有什麼必要愁眉苦臉的。
「嘻嘻嘻。」好傢夥,這下子是完全不遮掩了。
嘛嘛~這傢伙。
「聽說夜斗你在唐老闆這裡幹得不錯。」我揉了揉夜斗那頭藍到發黑的頭髮,「真是辛苦了。」
「是的哦,我有在好好工作。」夜斗一副快來誇獎我的模樣。
「嗯,誇誇你。」
「嘿嘿嘿。」
鳳秋人看見我恢復了平常那般朝氣中帶著一點喪的波瀾不驚的臉,終於點點頭,「這才是平常的春和同學。嗯?你在幹什麼。」他偏頭看到了若有所思的綾辻行人。
「他平常應該不是這樣子看我們的吧。」綾辻行人指的是我宛若看兒子般的慈愛眼神看夜斗。
「應該是因為春和同學一開始把他當野貓養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吧。」鳳秋人沉默了一會兒艱難地開口,幫忙買生活用品,幫忙介紹工作,真的很像是在養兒子呢。
「旦那旦那。」夜斗手壓在我的肩膀上,像只過分熱情的大金毛,「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匯報~」
「嗯,什麼事。」我歪頭,認真地看向他。
「嗚哇,好犯規。」夜斗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黑貓一樣,炸了毛。
我:???
「燈塔區那邊來了外人,感覺好像是旦那你說的間諜。」夜斗一跳三步遠,靈活地在空中轉了圈,站定,身上的氣勢蓬勃而出,「要殺了嗎?」
黑髮藍眼睛的禍津神笑著問我。
那可怕的話語,盤旋在我的耳中。
「不論是多麼強大的敵人,只要旦那你下令,我就為你奉上他的頭顱。」
「要供奉我嗎?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