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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斗不依不饒,他的身上穿著一身類似於學生制服的衣服——我找來的,夜斗那身運動服真的不能看了,學生在租界也不是容易被人警惕的身份。於是我就讓夜斗都穿著學生制服,是我夜北一中的校服,只不過撕去了校徽。
不是我穿過的,我的尺碼太小。
「小心。」我拉了一把倒著走的夜斗,免得他撞上路人。我抬頭看頭戴一頂小禮帽的金髮男子,留長的頭髮還扎了一條小小的麻花辮。
感覺像是花里胡哨的砝國人。我的第一直覺是這麼想的。
那名砝國男人投下灰藍色的一瞥,在夜斗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移開了視線。兩撥人不動聲色地繼續走在自己的路上。
「好,就在這個位置。」夜斗把我拉到燈塔區外的安全區,臨街的視野開闊,而且容易逃生。
「……本來,旦那沒有必要過來的,太危險了。」夜斗憂心忡忡地整理了一下我的頭髮,讓它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像雜草,「旦那是不相信我嗎?」
「剛剛太危險了,那個外國人。」我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那種非人的感覺,「太危險了,夜斗你隨便指給我看就好了。」
「不行不行,像間諜這種東西,一定對視線很敏感,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夜斗搖頭,他不明白我的堅持,就好像這次我是背著鳳秋人和綾辻行人偷偷來橫濱的。不過,回去一定會別發現我偷溜跑了。
祓除我身上的低級咒靈也是一個好理由。
「嘖,夜北鄉怎麼這麼多髒東西。」夜斗抱怨著,「被這些東西沾上,身體會不好的。」
我自然是知道為什麼。那些東西都是從我的負面情緒里誕生的——我本來有機會阻止荒神降世——依靠齊木楠子的力量。
她一定會嘴上說著,我才不會在意那些人的生死,那些人也不是因為我而死的,我不可能救下每一個在這個世界上意外死亡的人類。
然後口是心非的來到戰場。
可是,這個捷徑消失了。我的心裡再次嘆了一口氣,真的很難不對五條悟懷有埋怨,齊木楠子退場得太早了。
同時,不可避免地對自己產生了失望。
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吧。
就像是珍珠港,等待著襲擊,然後名正言順地反擊。
沒有親眼看見過爆炸的我被爆炸的衝擊掀翻,很痛,世界天旋地轉,馬上就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離得這麼近。
還好,我拼命說服自己。像是和被奔跑中的人撞了一下,五臟六腑被震了一下,我緩緩神爬起來。
喉頭有點腥甜。
我睜大眼睛,燈塔區變成了地獄,有惡魔從煉獄中走出來。
「夜斗,攔住他!」我喊出氣音。
金髮男人想要帶走荒霸吐。他居然看上去毫髮無損。
夜斗將金髮男人從坑底逼退出去。
藍眼睛的神明互相對視。
「為何要阻攔我呢,同胞。」金髮碧眼的魏爾倫嘆息般對著夜斗說。
「不要在旦那面前胡說八道,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同胞。」夜斗扔掉手上的斷刃,他手上的武器總是容易損壞,但是對於這種突發狀況,他也早做準備。
我幫夜斗備了不止一把刀,磨得我手疼。
「呵,比起阻止他,選擇攔下我。你也沒有看上去那麼在乎這裡嘛。」魏爾倫調笑,他的背後是可怖的黑獸……以及瞬間蒸發汽化了一大片土地的巨大坑洞。
而爆炸波及到的範圍更大,殘破不堪的建築物,哀嚎的傷者絡繹不絕。
「我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覺得我是個好人。」我靠著還沒有塌的牆,繞過魏爾倫去看特異點化的荒神。
「那東西大概都要比我純粹,呼。」我忍痛呼出一口氣,疼疼疼,閉眼,再睜開。
「驅逐他,夜斗。」
魏爾倫的臉色凝重起來,「你被他控制了嗎?我的同胞。」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旦那可是給我工作的人。」夜斗揮刀架住魏爾倫的踢腿,帥氣地甩出一抹劍花,「你知道在這個年代,工作有多麼重要嗎?你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有錢公子哥。」夜斗滿含辛酸淚地喊出聲。
真·帥不過三秒。
夜斗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場面拉入了沙雕歡喜劇場景里。我咳的一聲把氣都笑岔了。
「旦那?!」夜斗始終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他擁有斬斷一切的特性,哪怕是與重力的聯繫。失重確實有點麻煩,但是也不是不能解決,夜斗將魏爾倫逼退,並不戀戰回到我的身邊。
「呼,先想辦法把中間那個解決掉。」我看魏爾倫選擇撤退,看來他在這場爆炸里也而並不是毫髮無損。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回來。
荒霸吐還在肆虐。
「要不然跳舞吧,旦那。」夜斗忽然神來一筆
「啥?」我傻眼了,怎麼就和跳舞扯上了。
「用神樂舞來安撫神明啊。」夜斗摸摸下巴,他可是非常正經地提意見。
不過幸好荒霸吐像是累了一樣,終於安靜下來。深坑底變成了令人絕望的平靜。值得慶幸的是我不用跳舞了。
「一起下去吧。」我深呼一口氣,放下了攔在腹部的手,我還在發育,這種小傷只要好好休息很容易就恢復了。
總之,我撿到了兩個人。
「就只想說這些嗎?」綾辻行人表情冰冷的拿著水果刀削蘋果,然後自己吃掉。好無情,這明明是給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