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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春和君通過了化學競賽的省考,在這裡,先由我向你慶賀一下。」赤司征臣舉杯,我自然不能看著他喝,我也得碰個杯子,只不過我的杯子裡是無酒精飲料。
越來越難以理解了啊。
第129章
不, 已經不單單是奇怪了。因為,人家的主業不是房地產啊!
雖然赤司征臣是按市場價並且給了一定的優惠, 這優惠還在可以理解的範圍內,但是你個年度報告說未來打算進軍電子商務行業的公司,忽然來和我搞房地產……人家老爹可是在泡沫經濟把手上地皮拋售一空,血賺一批韭菜的冷血資本家誒。
秉持著一脈相承的家族特性,這種某種意義上是重蹈覆轍的舉動放在對面的人身上,感覺太不真實了。
在短短几分鐘裡,我的手在桌子下面盲打查對面的資料。誰叫鳳同學沒有給我資料, 是真的讓我過來吃飯的意思啊!
啊……漸漸的,我好像明白了鳳同學的操作是什麼意思。
鳳秋人同學老神在在地切一塊香煎三文魚排,喝一口飲料。看見我終於反應過來了, 才笑眯眯地點了一下頭。
哦豁,人家是有求於我啊。
於是,我試著提了一個有點過分的要求, 簡而言之就是賺錢我賺, 賠錢你墊著。啊, 好像不是有點過分, 是很過分了,所以我想試試看……
對面答應了!!!
「呵。」我情不自禁地捂臉笑了出來,「我從來不覺得自己運氣好到,有人會白送給我錢。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
「或許有, 只不過是有毒的餡餅,而有的人只要那餡餅毒不死人,都會拼上命咬上一口。」赤司征臣似乎是在意有所指, 餐刀切割下一塊牛排, 流出紅色的湯汁。
我不由得閉眼拇指按壓額心, 輕聲笑了一下,單手托腮,「唔,我的性格喜歡折中,喜歡平穩安定,我討厭風險。」我睜開眼睛看向這個外表儒雅的中年男人。
「不要拉扯了,請直接告訴我,我需要做什麼才會得到這個像是『餡餅』一個的價格吧。」我用叉子叉起一塊配菜小番茄,唔,想知道酒店裡是從哪裡定的小番茄,問一問能不能買到種子。我心裡盤算著讓家裡的小孩子動手去種,還有草莓藍莓什麼,都可以鍛鍊小孩子們的動手能力。
正好庭院什麼的被旅行沼澤毀了大半,種的花花草草都無了,只能再來一批新的了。
我向後一靠,右手胳膊一伸,像個不良一樣搭在白色雕花高椅背上,手上還拿著叉子。和我兩個乖乖地坐好用餐的摯友相比,我就像是坐在德牧犬旁邊的二哈,有點突兀,有點傻。我為這個聯想,自己都覺得好笑。
左手鬆了一下被細緻打理規矩的領帶,攻守易形,優勢在我耶,那有什麼好怕的。
「事實上,是有關內子的,她自幼體弱多病,如今情況不妙,更是日漸消瘦……」說到痛心處,饒是赤司征臣也不由地握了握拳,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他聽到了一則消息,橫濱港黑的先代首領本應該早就死了,但是有人為他續命。
只不過事後看來,這份續命的代價就是他自己的命。
小小年紀便一副大家族繼承人的模樣,乖巧順從地坐在父親身邊的赤司征十郎,他放在桌子下面的手跟著攥緊了。父親在出席本次會面前,特地跟他說了,這次的客人說不定有方法能救媽媽,完完全全的,不是用延長她痛苦的治療手段,是更加徹底的治癒媽媽的病。
必須要讓對方答應!赤司征十郎低頭,哪怕是——赤司征十郎從父親那裡聽到了另外一個傳言,那位先生很喜歡小孩子。
而另一邊,赤司征臣終於圖窮匕見,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希望我能救他病重的妻子。
「誒,一般來說,這種希望救治心愛的人,不應該付出一點更大的代價嗎?」作為一個能夠撼動國家的大資本家,僅僅是給我一點優惠,可不像是誠心誠意的樣子。只要我想,我可以比資本家更冷血可怕。
我捻了一下垂在臉頰邊上的髮絲,眼睛一彎,嘴角揚起戲謔的弧度,接著坐回去叉了一塊肉排繼續吃。
「足下覺得我妻子的生命該用多少代價來換取?」赤司征臣不是仍由人勒索的肥羊,他是能夠把自己稱兩論斤賣了的大商人。
「難道不該傾盡所有嗎?」我神情恣睢,眼神漠然,很明顯是在故意刁難對方。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又把我給老首領念經的事情到處說,我半闔下眼眸,收斂起眼中的不渝。
赤司征十郎聽著我極端惡意的挑撥,儘量克制自己不要去看父親的臉色,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惶然地望向父親。可能他在心底里也覺得,父親不會為母親做到這個地步。
「父親……」於是赤司征十郎囁嚅地開口,如果用他可以減少一部分的代價,那麼……下一秒赤司征十郎對上了綾辻行人掃過來的冰冷的視線。
赤司征十郎猛地低下頭。
「足下認為,『傾盡所有』的『盡』是盡到什麼程度。」赤司征臣即便是到此刻,依舊不忘顯示商人本性,一定要我給出個比例,是所有的現金,不動產這些象徵著「錢」,還是連公司企業招牌,這些隱形的資產也需要算入在內。
救命,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棄呢?我們要相信科學,拒絕迷信。我忍住扶額的衝動,露出一個略微惡劣的譏笑,「你大概是因為什麼東西,誤以為我是會亂發善心的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