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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盔甲被雨水澆透後又冰又冷, 猙獰的面容也多出幾分與氣質不合的溫和, 「我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不能死。」
「走吧,他們很快會發現我們在中途下了馬,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搜索。」
他沒有正面回答時今嵐的問題,而這落在她耳中,又何嘗不是變相的承認?
時今嵐覺得有些奇怪,事情已經到這份上了,他也間接承認自己是玩家,為什麼不把話攤開了說?
尤其是他還明確表示她不能死,這代表兩人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為了儘快通關副本,應該交換信息,擴大遊戲優勢才對。
可刀疤臉明顯不願意多說,時今嵐只好忍下心頭的疑惑,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而且以她現在的狀態,一個人呆在荒郊野外,要麼被野獸啃了,要麼被找來的人抓回去,只能依靠刀疤臉才能存活。
她還沒來得及詢問接下來該去哪裡,刀把臉又揪住裹在她身上的斗篷,兜住了她整張臉,再次扣著她的腰往肩上提。
又一次以頭朝下的姿勢,被人扛著跑,時今嵐有些麻木,麻木之中竟然覺得沒之前那麼難受了,她還小弧度調整了一下位置,儘量不要讓腰間的配飾硌著自己,然後認命地垂下腦袋,等刀疤臉把她帶出這片荒山野嶺。
不得不說,刀疤臉的體魄是真的強健,扛著這麼個時今嵐近上百斤重的人一路狂奔,喘氣聲都沒多大,腳步還挺穩,比坐馬車都強。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時今嵐渾身都濕透了,嫁衣貼在身上十分難受,頭上的髮髻也因為被雨水打濕,大半都散了下來,她被扛著還要抬手扶住頭頂上的鳳冠,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舉得手酸。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嬌弱至此,儘管很難受,但一路都忍著,沒有要讓刀疤臉停下休息的意思。
不過,刀疤臉似乎知道繼續跑下去她估計會撐不住,主動在一棵大樹底下停了下來。
他將時今嵐放下,看她滿身狼狽,頭髮和衣服都濕漉漉的,不由皺了皺眉,說道:「再往前三五里,會有接應的人,我們休息一會兒,再繼續趕路。」
時今嵐正在擺弄頭上的鳳冠,試圖將其取下,可也不知道那兩個小丫頭怎麼弄的,她的髮際線都已經亂了,鳳冠卻還勾在頭髮上,輕易拿不下來。
她聽刀疤臉這麼說,手上的動作一頓,「我們不是突然被襲擊的嗎?哪裡來接應的人?」
送親隊伍要是真有安排,前往淮清鎮的路上就該暢通無阻,而不是像剛才那樣被遭遇襲擊沒什麼對策,要兵分三路混淆視聽。
刀疤臉笑了笑,並未解釋。
他的臉龐也完全被雨水浸濕,只是隨意抬手抹了一把,不過比起渾身濕透的時今嵐,他身上的盔甲擋住了大部分雨水。
時今嵐在他意味深長的笑容中立即反應過來,「你不是要把我送去和親的人?」
目前出現的陣營有三方,一方是要把郡主送到大夏和親,另一方是要把郡主救出去,還有一方要置郡主於死地。
刀疤臉身處送親的陣營,又救下郡主的性命,那就是主張要將她送回河清,可他之前又暗示她儘管她能夠逃出送親隊伍,也沒有地方可去。
「郡主,想法不要那麼片面?如果送你對和親於我有利,我會立即送你過去,但若是救你離開迎親隊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我絕不允許你踏進大夏的疆界,要不然你死了對我來說有絕對的好處,那我會毫不猶豫擰斷你的脖子。」
他一邊說一邊找了個樹墩坐下,明明動作不算小,身上的盔甲卻沒有發出聲音,準確的說一路奔跑的過程中,他的盔甲都沒有發出聲音。
盔甲的重量不輕,他卻穿著跑了一路,腰間的配刀也沒有卸,此時面不紅氣不喘,很難用僅僅只是體力好來形容。
「你就是玩家吧?」時今嵐眯著眼睛再次問出這個問題。
現在她已經萬分肯定了,只有這個刀疤臉是玩家,才會根據通關副本的需要,做出不同的選擇。
簡而言之,刀疤臉在劇情線中就是個多面間諜,隨時有可能臨陣倒戈。
刀疤臉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他如此泰然的模樣,讓時今嵐根本琢磨不透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玩家。
樹下又恢復了寂靜,時今嵐抿著唇一邊思索刀疤臉想做什麼,一邊繼續試圖將鳳冠從頭上取下,但是她的頭髮濕透了,一縷一縷貼在一起,她又看不到頭頂的樣子,輕輕扯一扯鳳冠,頭皮就有些疼。
擺弄了一陣後,她泄氣似的鬆開手,任由鳳冠松松垮垮的掛在她的腦袋上,實在不行待會兒跑路的時候她就再扶一扶。
正當她也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休息時,刀疤臉忽然從樹樁上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
時今嵐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要往後躲,卻被刀疤臉一句『別動』釘在了原地。
這個比她高出一整個頭的高大男人堵在她面前,身上的盔甲在樹林昏暗的光線中反射出一層淺淺的亮光,他抬起手,扶在時今嵐頭頂搖搖欲墜的鳳冠上,粗糙的大手替她解開纏繞在上面的髮絲。
空氣忽然變得很安靜,只有雨滴打在樹葉上發出的噼啪聲。
時今嵐有些漫無邊際的想,這麼大的雨不停也挺好的,發覺他們不見的人想要搜查,難度必定不小,他們也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和接應的人匯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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