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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鎮上的,又不是大過年,別人家在辦喪事,正常人家都不會穿著紅色的衣服在外頭招搖,有仇也不至於這樣。
老孫頓時停了下來,用餘光瞥了她一眼,旋即繼續往前走,「他們家姑娘和老吳家的定了親,本來明天是要辦喜事的,但你說說,發生了這種事,喜事哪還辦得成?可那姑娘是個死心眼,說什麼下了聘過了禮,就是老吳家的人了,非逼著家裡辦喜事,明兒就要嫁到他們家,替小吳孝順他爺奶。」
眼見時今嵐有些驚訝地睜大眼,老孫笑了笑,「你們城裡人應該沒見過吧?嗐,咱們這小鎮要不是開發了旅遊業,也就是個無人問津的山溝溝,鎮上的姑娘都比較死心眼。」
時今嵐訕訕點頭,又有些好奇道:「那明天鎮上還會舉辦婚禮?什麼時候辦啊?」
許是因為有人跟她聊天,她的眉宇間褪去焦急,取而代之的是天真和好奇,不見半分警惕,是騙子最喜歡的那一類年輕人。
老孫回答,「會辦,不過小吳畢竟走了,得在晚上辦這事,你這小姑娘要是想,可以帶著你的同伴到鎮子東邊,那邊擺流水席。」
時今嵐點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會不會不太好?我們畢竟不是鎮上的人。」
老孫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要是去,老張家的得偷樂著。」
走在他身側的女孩似乎還沉浸在可以參加婚禮吃席的喜悅中,沒有察覺出他話里的異色。
他收回餘光,目視前方,唇角小弧度地上揚,自然沒有看見時今嵐眼底透出的冷色。
躲在書報亭後方的三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蘇溪可當即握緊了拳頭,若非不合時宜,她非得大罵幾句以表此刻糟糕的心情。
鎮上的姑娘死不死心眼她不知道,但這老狗逼絕對不懷好意,聽聽他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幾乎要把『我對你不懷好意』幾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司文用食指壓了壓眼鏡,冰冰涼涼道:「這鎮上的人估計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嵐姐這麼去怕是不安全。」
時今嵐的本事他知道,但雙拳不敵四手,而且還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手段,萬一不小心著了道,情況會更糟糕。
蘇溪可也半掩著唇小聲道:「你們倆先跟上去,我去找班上的其他人。」
司文搖了搖頭,「我們先看看他們去哪兒,確定位置後你們倆守著,我去找幫手。」
蘇溪可點點頭,沒和他爭誰去找人。
宋予遇聽著兩人的話,默默接受了自己被排除在單獨行動的任務範圍之內的事實。
他現在就是個空有武力的脆皮,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覺得周身有股不正常的陰寒,且伴隨著san值持續降低,還出現了輕微的幻聽,估計等san值完全降到20,他的精神狀態會更糟糕,甚至有可能產生幻覺。
在他們小聲商量的幾秒鐘里,時今嵐已經跟著老孫出了站台,三人立刻遠遠跟著。
只見兩人拐進了之前在辦喪事的街道,此時的鎮上安靜一片,沒有高亢的嗩吶,也沒有吃席的喧鬧。
時今嵐也看到了街道里的情況,路燈還亮著,但街上和小廣場都沒人。
空落落的靈堂擺在小廣場上,地上有兩個被踢翻的蒲團,兩邊的椅子胡亂擺放著,靈堂旁邊的席面也都沒有收拾,準確的說是基本沒怎麼動,只有地上掉了些瓜子皮。
黝黑的瓜子皮在寒夜的冷風掠過小廣場時,被吹的四處翻飛,有些落在了臨潭前的火盆里,被燒的噼啪跳起,奠儀上的紙花朵朵簇擁著,被寒風打得嘩啦啦作響。
整條街道,空寂冷落。
剛剛還在辦喪事的人好似突然消失了,每家每戶坐在門口的老嫗也不見了蹤影,仿佛不久前響天震地的嗩吶只是誤闖入此處幾人的錯覺。
老孫也有些納悶,左右張望過後,奇怪道:「人都哪去了?」
他剛說完便想到了什麼,身體有瞬間不正常的僵直,但害怕被身旁的時今嵐看出端倪,迅速加快腳步,聲音微顫,「估計是已經散了,這天氣怪冷的,我們走快點吧?」
時今嵐好似沒有發現老孫的異樣,還配合地點點頭,抬手抱住手臂,露出少許害怕的神情。
這小鎮裡的人既然餵養那些醜陋不堪的怪物,還能看到嫁衣女鬼,想必也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怕鬼來敲門,所以連吃席都顧不上,全躲回了屋子裡。
她手腕上的紅玉鐲應景地晃了晃,在呼呼刮來的風裡傳出一聲不輕不重的冷哼。
嫁衣女鬼的魂體浮在紅玉鐲表面,時今嵐便順勢用手指打了個卷,捏麵團似的輕輕壓了壓,得到她張牙舞爪但沒什麼威力的抓撓。
時今嵐任由她不痛不癢的折騰自己,還把手指往前遞了遞,嫁衣女鬼頓時氣到了,張開血盆大口,阿嗚一下咬在她的指腹上。
誰被果凍咬了一口會痛?
時今嵐屈起手指搖了搖,嫁衣女鬼也跟著上下晃一晃,晃了好幾下也不鬆口,仿佛真覺得自己能咬下一塊肉來。
她嘴角抽了抽,懷疑這隻女鬼死之前是只奶貓,只會喵嗚喵嗚,還非要拍爪子打人。
時今嵐一邊往前走一邊逗弄新養的『寵物』。
走了約莫十分鐘,穿過辦喪事的小廣場,再過一座橋,老孫帶著時今嵐來到一座嶄新的四合院前。
四合院用藍灰色的磚頭砌成,上方鋪了暗紅色的瓦片,門外貼著紅彤彤的對聯,掛著兩盞亮騰騰的紅燈籠,門口的台階右側點了兩根紅燭插著三根香,供奉一碗清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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