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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今嵐還懷疑刀疤臉是玩家,提了提長長的袖子道:「那就勞煩了。」
她拎起複雜華麗的裙擺走進馬車,這輛馬車可要比黑衣人1號劫走她讓她坐的馬車寬敞舒適,裡面也裝飾著紅色的綢緞,貼著裁剪得宜的大紅喜字,處處都彰顯出郡主要嫁人的氛圍。
刀疤臉驅馬走在馬車邊,沒一會兒,整個車隊就動了起來,送親的士兵排列成兩隊一路護送馬車和蓋著大紅色綢緞的金色牢籠走在官道上。
途中,時今嵐好幾次掀開帘子往外看,看到的都是一片荒野。
不是說到了淮河畔嗎?怎麼也該準備渡河了吧?
想著,時今嵐將目光投給兢兢業業跟著馬車的刀疤臉,「將軍,我們現在到哪了?」
每次時今嵐先馬車窗簾的時候,刀疤臉都會毫不避諱的看過來,生怕時今嵐不知道他在監視自己。
面對她的問題,刀疤臉回答道:「快到淮河畔了,今晚應該能抵達淮清鎮,明日會改走水路。」
時今嵐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地圖,只能勉強對行進路線有個大致的概念,又問道:「要坐多久的船,我暈船,恐怕受不住。」
刀疤臉並不像兩個小丫頭一樣守口如瓶,乾脆回答道:「快的話三天,慢的話大概要五天。」
時今嵐去旅遊的時候坐過船,但都是短途航行,還真沒試過這麼長時間待在船上,頓時有些頭疼。
而且在船上,她的活動範圍必然會受到限制,打探情況的機會也會變少。
刀疤臉還在繼續說,「大夏的迎親隊伍會在下船的秋城接您,再走個兩三日,就會進入大夏境內。」
他把大致的行進路線都說了一遍,說完後就閉上了嘴。
時今嵐覺得他過分上道,再次詢問:「你們會跟我一起去大夏嗎?」
刀疤臉點點頭,「那當然,您與大夏皇帝大婚前一日,是兩國定下的簽訂盟約之日,使團已經比我們先一步抵達淮清鎮了。」
時今嵐眯了眯眼,靠到窗邊,恰逢一陣微風吹來,吹得她頭上的步搖微微晃動,「將軍,你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此言一出,馬車裡的兩個小丫頭當即變了臉色,囁嚅著唇瓣,欲言又止,還小心翼翼地看向騎著馬與馬車並行的刀疤臉。
刀疤臉的神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用和剛才一樣平靜的語氣說道:「郡主,您走不了。」
「即便有人能暫時帶您離開,你也遲早會被抓回來,到時候就沒有舒適的帳篷,溫熱的飯菜,寬大的馬車,只能像昨晚一樣待在籠子裡,直到被獻給夏皇。」
「我可以回清河。」時今嵐繼續拋出魚餌。
刀疤臉笑了笑,兇悍的面孔因為這一笑顯得越發猙獰,可除了猙獰之外根本看不出具體的情緒,也讓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第二次副本重置前,他曾因為她的虛弱給出過一塊饅頭,時今嵐會以為這是一個冷漠無情至極的人。
「您回得去嗎?即便回去了?清河王世子會庇護您嗎?」他一連反問了三句話。
「為什麼不會?」時今嵐也不回答。
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問題引出刀疤臉的回答,對方如果是玩家,卻知道那麼多詳細信息,起點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不是玩家,他這麼平靜地告知她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是確定她跑不掉,那麼兩次副本重置前,黑衣人二號又為什麼能從他那裡得到牢籠的鑰匙?
這個人身上藏著秘密。
「世人皆知您是清河王最疼愛的女兒,也是他唯一的嫡出郡主,他甚至動過要請只立您為世女的心思,可惜大魏從未有過此先例,陛下駁回了他的請旨,轉而賜封您的庶出兄長為世子。」
「清河王雖死,他的舊部卻對您言聽計從,好幾次想將您劫走,您覺得清河王世子會放任你這麼個能調遣清河王舊部的嫡出妹妹回去嗎?」
時今嵐聽著他的反問,瞳孔微微放大。
她本來還想著要怎麼從身邊的人口中套出郡主與清河王世子的關係,沒想到刀疤臉這麼輕易就把事情剖開放到她面前。
可這樣依舊說不通,清河王世子為什麼要殺郡主。
郡主順順利利嫁到大夏,絕對要比死在和親路上,引發大夏的怒火,導致兩國發生戰爭更符合清河王世子的利益。
這樣一來,郡主不能回到清河損害他的利益,也能為大魏帶來穩定……
等等。
狗皇帝在為國戰死的清河王之不畏寒食下旨讓郡主忍受屈辱嫁到大夏,已經徹徹底底將清河上下得罪了個遍,他不可能養虎為患。
所以,即便郡主成功被送到大夏,對清河王世子而言,也不意味著平穩和安定。
等皇帝騰出手來,下一個要幹掉的就是清河。
可要是整個國家亂起來,皇帝必須將主要注意力放到邊境的戰士上,清河就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時今嵐捏緊了手腕上的紅玉鐲。
如果她是清河王世子,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並且不在未來的某一天被狗皇帝幹掉,她會選擇在兩個國家開戰時,直接反了,建立獨立的政權。
想到這裡,時今嵐抬眸看向刀疤臉。
她有股強烈的直覺,對方對她有問必答,絕不可能是為了打消她想要逃走的念頭。
郡主能被清河王如此喜愛,還想立她為世女,一定不是草包,甚至有可能很聰明,他只需要稍稍點撥,就能引導她進行有效聯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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