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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糟糕的感覺總算緩解了一些, 她喘著粗氣仰頭靠坐在牢籠里,從額前一直到脖子都出了層薄薄的細汗, 濕濕的,粘著嫁衣的領子,她的後背也濡濕一片,若有外人見了,怕會以為她剛從水裡被撈出來。
等情況再緩解一些,時今嵐微微閉了閉眼, 聽著外面鎧甲與兵器觸碰發出的輕微摩擦聲, 以及巡邏隊伍沉重的腳步聲,回想第二次副本重置的情況。
她避開了吃下飯菜中毒死亡的結局,被救她的人帶走後, 沒跑多遠又被攔了下來,緊接著在混戰中馬匹受驚,她摔下馬車死亡。
時今嵐一遍又一遍回憶那支射向馬匹的利箭,以及車窗被風吹開時一掃而過外部的場景。
圍著馬車的將領和士兵都沒有拉弓射箭,混戰在一起的人也僅是短兵相接。
從當時的角度看, 那支利箭是從側面的山坡射下來的, 少說也有百米距離, 不可能是誤射, 擺明了是偷襲。
還是有人要她死,會是下毒沒成功的人嗎?
可即便是下毒沒成功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
目前她已知的情況是,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因為父親戰死沙場,皇帝為了苟且偷生,將她作為禮物送去敵國和親,而疑似兄長或弟弟的人並未在這件事中出聲,來救她的都是父親的舊部。
這是角色友方的情況。
角色敵方的情況,除了那個疑似玩家的刀疤臉男人之外,她完全沒有概念。
將情況梳理清楚後,時今嵐正準備叫人,外頭再次傳來小丫頭的腳步聲,以及她和士兵的小小交談聲,沒過一會兒,小丫頭掀開帘子提著食盒進來。
又重複了一遍之前走過的劇情,時今嵐這次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讓小丫頭把東西放下後,叫她離開,兩次都出生喝止小丫頭的刀疤臉也因為小丫頭沒有在帳篷里拖延而未出現。
時今嵐覺得刀疤臉八成是玩家,但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也不清楚自己經歷副本重置時,其他玩家會不會有一樣的待遇。
如果有,見過兩次她不一樣反應的刀疤臉必然知道她也是玩家。
時今嵐暫時不想暴露自己已經知道他是玩家的事情,而且她現在所扮演的角色極有可能是副本的關鍵人物,其他玩家發現情況不對後,即便她不主動出擊,他們也會找上門來。
小丫頭似乎不大習慣她冷冰冰的模樣,走的時候還三步一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時今嵐盯著放進牢籠里的清粥和白菜,等了幾分鐘之後,將碗碟掀翻在地,並舉著雙在手上的銀鏈,用力敲著金色牢籠,發出哐哐哐的聲音吸引守門兩個士兵的注意後,高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經過兩次副本重置,時今嵐很清楚,她不能再被黑衣人救走,否則依舊會在路上遭遇暗殺死亡,這是一條死路。
即便沒人暗殺,他們也會被營地的士兵追上,再被抓回來,和沒有被救走一樣,還來回折騰。
時今嵐實在不想再經歷被馬車顛簸到靈魂都要晃出來的痛苦,更不想再從馬車裡摔出來,頭破血流而死,又或著下次利箭對準的不是馬匹,而是她的脖子或心臟,會疼死的吧?
她弄出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守在帳篷外的兩個士兵的注意,其中一個個子較小的士兵掀開帘子看進來,神情間滿是驚疑,不太確定道:「郡……郡主,您有什麼事嗎?」
態度還挺恭敬,看來沒有把這個關在籠子裡被當成禮物和親的郡主當成可以隨意對待的階下囚。
或許在普通人眼中,皇帝把她送去和親的事情的確做的豬狗不如,奈何不這麼做,國門就會被踏碎,畏懼與膽怯讓多數人都選擇保持沉默,而將罵名全部推給下達命令的皇帝。
時今嵐停止了敲擊牢籠的動作,說道:「我要見你們主事人。」
她不清楚負責押送自己的人是什麼身份,只能講個模糊的代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幾次副本重置的機會,必須儘快弄清楚雙方陣營的具體情況,好找到通關副本的關鍵。
士兵頓時目露難色,「郡主……這恐怕不行?」
時今嵐見他吞吞吐吐,語出驚人道:「有什麼不行?你們有人在給我吃的飯菜里下毒,我現在中毒了,快給我請郎中!」
她無疑是漂亮的,一身華美的嫁衣,頭戴瑰麗的鳳冠,即便面色蒼白,也有不同於尋常的若柳扶風之美,尤其是上了胭脂,虛弱中又透出明艷,既矛盾又讓人離不開眼。
士兵不敢再看,等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頓時目露驚駭,「中毒?飯菜?」
他六神無主地看了眼摔在地上的碗碟,以及灑出來的清粥和白菜,連忙後退了兩步,聽動靜是去喊人了。
時今嵐心裡稍松,想要她性命的人必然不可能把自己擺在明面上,所以只能通過下毒或者放冷箭的方式,讓她的死難以追根溯源。
簡而言之,幕後之人並不想在她死後受到牽連。
而送她去和親的人肯定是不想她死的,她要是死了,兩國之間必然再起戰火,大夏願意用十年休戰的條件換一個女人,要麼另有所圖,要麼真對這個女人萬般傾慕。
但不管怎麼說,條件是開出來了,休戰的機會就在眼前,且人已經送到了半路,罵名也背了,總不能什麼好處都拿不到。
沒過一會兒,外頭就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盔甲碰撞發出的脆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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