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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能住進紅磚房還算好的,就怕到時候為了節目效果,讓我們住剛才看到的那種老房子……」
章澤軒倒吸了一口涼氣。
突然想去借一輛房車。
實在不行,晚上四個人湊合一下,房車裡擠一擠也可以呀~
「搞不好真得借一輛房車,咱們三個大男人怎麼都好說,這裡這麼亂,讓陳姐晚上跟我們睡老房子裡,確實危險……」衛昇暗暗把這件事情給記下來。
車子在村里轉了一圈,章澤軒壓根沒敢停車,他怕車子一停下來,這裡的村民連車軲轆都給他卸了!
開到村外,繞了一個大圈,他們停在了一處高崗下的三岔口。
這裡能看到村外的大片農田。
這個季節,田野里的小麥本該鬱鬱蔥蔥的長起來了,但很明顯,花子村的村民根本無心種地,大片的農田都荒著,地里清晰可見去年留下的稻茬。
偶爾能看到幾塊麥地,那麥子長得稀稀拉拉的,一看就是沒有施過肥,也沒有鋤草,地里的野草長得比麥子還多!
「種麥子能賺幾個錢?我要是乞丐,我也懶得種地,就躺在路邊等著唄,每天路過一百輛車,一輛車要兩塊錢,也能淨賺兩百塊,一個月就是六千,比咱們台里拿勞務派遣工資的還高呢。」章澤軒撇了撇嘴。
他想抽根煙,但他的香菸放在背包里,也一起被順走了,氣得他菸癮犯了,直翻白眼。
衛昇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打開車門跳下去,沒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薅了一把茅草根回來,在清澈的河溝里洗乾淨了,倆難兄難弟鎖好車門,蹲在路邊,一邊啃茅根,一邊等當地派出所的人過來。
陳夢潔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衛昇?你們怎麼樣了?我剛才打章哥電話,那邊居然是個小孩子接電話,說的還是方言,我沒聽懂,問了兩句,那邊突然掛了……」陳夢潔清脆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別提了!章哥手機被偷了!」
「啥?」
「不光是他手機,還有我們倆的行李,錢包,你的相機,還有他同學給的零錢,全被偷了……」衛昇越說越覺得晦氣,他下鄉收貨這麼多回,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對面的陳夢潔也無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他,要不要派人過來給他們送點錢什麼的。
「不用了,你安心在縣城呆著,我們已經報警了,派出所說很快就來。」
正說著,遠遠已經聽到警笛聲了。
聽說他們是J省電視台下來採風的工作人員,當地派出所立刻重視起來。
一般人被偷了,數目小的,安慰兩句,只能讓失主自認倒霉。數目大的,立案後按程序調查,等破案了,把追回的財物還給失主就行了。
可媒體記者丟了財物,尤其是裡面還有一部價值兩萬多塊錢的相機,這事兒就大了!萬一記者把這事兒報導出去,雖然他們這的花子村名聲早就壞了,但記者報導的時候,萬一順帶著把縣裡也給點名了呢?
縣領導丟了面子,他們鄉鎮派出所還有好臉色看嗎?
民警當即表示帶他們進村找剛才那個老瞎子,趁著案發還沒過去多久,對方還沒來得及銷贓,趕緊把丟失的財物找回來!
當地派出所顯然對花子村的情況非常熟悉,直接帶著衛昇他們找到了花子們的「老大」,一個面相看著有些兇狠的中年人。
聽說他們是省電視台的記者,中年人抬起眼看了衛昇和章澤軒一眼,把倆人看得心驚肉跳。
衛昇心裡暗暗慶幸,幸虧當時他選擇第一時間報警,而不是追到村里來找東西,不然東西沒找到,估計他們人也沒了。
中年男子聽完衛昇的描述,點了點頭,出去找人去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這個叫「金爺」的男人,提著衛昇和章澤軒的背包回來了。
背包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裡面的錢全都沒了,幸好倆人錢包里的證件、電視台的門卡和工作牌,還有章澤軒的手機和陳夢潔的相機都找回來了。
「老金,錢呢?」派出所民警的臉色不太好。
「算了算了,也沒多少現金,丟了就丟了吧,我們不要了。」衛昇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他們都說沒看到錢,這倆人的錢又沒做記號,我是找不到的,要找的話,只能去抄家了。」金爺哼哼道。
衛昇汗了一下,還抄家?當他們是在演宮廷劇呢?
辦案民警還想說點什麼,被章澤軒給拉住了。
「警察同志,算了算了,本來也沒多少錢,就當給村裡的貧困戶買點吃的吧,能把手機和證件找回來就行。」
倆人意氣風發地下鄉,還沒過一天呢,當天下午就灰溜溜地回到了縣城。
沒想到大嘴巴陳夢潔已經把倆人在花子村被洗劫一空的事情,在節目組工作群里嚷嚷開了。
除了導演和製片人關心了兩句,問他們人有沒有事之外,其他都是一片哈哈哈。
衛昇無語半晌,隨即不懷好意地在群里艾特了所有人——
「過幾天大家就要進村錄節目了,我可聽說了,這裡的花子什麼都偷,丟了自己的東西還好,要是把咱們單位的設備給弄丟了……嘿嘿!」
此言一出,群里頓時從「哈哈哈」變成了「啊啊啊」,社畜們一片哀嚎,紛紛跪求導演給他們安排專人防盜,台里的設備太貴了,真要丟了,估計他們給電視台打一輩子工都還不起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