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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從仙人變成一隻鳥的情緒里脫離出來,鎮定自若地與謀士們又商談了幾句,才讓他們退下。
等到書房只剩下一人一鳥。
靖王問:「仙人,您不是在閉關嗎?」
寔寧抖動全身羽毛。
突然變成鳥,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但很快靈活自然地操縱起這具用破系統做的軀殼。
「你要成親了,自然就不能呆在你的腦海里了。」
靖王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微微泛紅,他輕咳幾聲,轉移話題道:「仙人,您需要吃東西嗎?我讓下人送一些糕點過來。」
「鳳梨酥、豌豆黃,還有棗泥卷,都來一份。」寔寧一點也不見外地道。
靖王有些高興自己能為仙人做什麼,連忙說:「……好,好,我就讓人送上。」說完就讓下人去準備仙人想吃的東西。
「你的紅鸞星動了,這一次是你的正緣。」
「真的?」靖王眼睛一亮。
寔寧那鳥兒腦袋上下點了點,憨態可掬。
這一次見靖王,感覺他的精神面貌,跟第一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書房布置依舊是超品親王的規格,那就說明靖王還沒有成為太子。但他眉宇間的從容自得證明這段時間事事順利,十分順心。
「剛才聽你們討論琉璃公主的事,你父皇已經決定如何處置她了?」
說起正事,靖王正經嚴肅起來,「父皇覺得將尹氏女之智謀,乃為大乾之敵,送她回南晉是放虎歸山,所以也同意南晉和親的提議,細節還要兩邊繼續商議。不過,父皇說這次有望吞下南晉四分之一的領地。」
「別逼得太急,南晉地理環境特殊,易守難攻。當地百姓又大多彪悍。若不是南晉現任皇帝年邁多病,對朝廷大事不作為,南晉的百姓早就反攻你們大乾了。」寔寧提醒道
靖王想了想,覺得也是。
窮寇莫追,他們大乾沉浸在收割南晉領土時,還要防止南晉的百姓將矛頭全部指向大乾。到時南晉士兵被這一刺激,哀兵必勝,他們大乾反而會吃大虧。
「明日進宮,我會將這個可能稟報給父皇的。」
孺子可教也。
寔寧滿意地點點頭。
自從他從主神那裡逃脫後開啟了新的征程——
第一個世界的許願人是因為外界環境的因素,才不得不求助他人。
第二個世界的許願人是因為自己先失了那份心氣,覺得自己怎麼也對付不了穿越者,乾脆自暴自棄。
第三個世界,也就是寔寧現在所處的世界,許願人本身非常優秀,又是成年人,前世只是一時想差了。
以為自己的退讓會海闊天空,皆大歡喜,怎料結果竟然相反。
寔寧認為只要給許願人一個重來的機會,根本不需要他代替許願人,許願人自己就能做好一切。
這不,醍醐灌頂後的靖王殿下很快獲得了熹平帝的信重,成為了太子的熱門人選。
很快,御廚做好糕點,下人送上來。
與下人一同來的還有靖王府現在唯一的孩子,那個幸運熬過天花的孩子。
為什麼說他幸運,原來這個孩子已經感染了天花,結果靖王還直接給他種了牛痘。
兩種病毒同時出現在他體內,人體的免疫系統會針對牛痘病毒產生抗體和免疫細胞,但免疫系統還要攻擊天花病毒,這給孩子身體帶來很大的負擔。
幸好種痘產生的症狀較輕,在寔寧和御醫的時時照顧下,孩子體內順利地產生交叉免疫,從而達到治療天花病毒的效果。
就這樣,這個孩子活了下來。
「父王,孩兒給您請安了。」
靖王停下與仙人的對話,望向白白淨淨健康懂事的庶子。
「你的功課做完了沒?」
「做完了。夫子說我比上一次有進步。」
庶子靦腆地送上自己的功課,靖王事務不忙的時候會檢查庶子的功課,漸漸地就成了一種日常。
以前這個庶子身體太虛弱,以為養不住,就沒給他起名,但現在他熬過了天花,學習上也展露了天賦,靖王對他有了點期待,還給他起了「永壽」這個小名。
靖王翻看孩子練的大字,確實比之前寫的端正多了,然後開始考校起孩子在四書五經上的進度。
寔寧這隻玄鳥在桌子上跳了幾下,落在了放置糕點的盤子上,一邊聽這對父子一問一答,一邊享用這個小世界的糕點。
他吃飽後跳上茶杯上,低頭啜飲,十分怡然自得的樣子。
小孩的眼睛不自覺地被玄鳥吸引過去,不過他十分自律,收回目光,流利地回答靖王的提問。
靖王十分滿意這個孩子的表現,怕孩子經不住夸,表情依然嚴肅,吹毛求疵地指出哪裡做的不夠好。
「都接收到了嗎?」
孩子認真地點頭。
靖王面孔稍微柔和下來,問:「這次夫子說你有進步,你想要什麼?可以跟父王提。」
孩子目光渴望地望向書桌上正在用茶水洗澡的玄鳥,怯生生地指了指寔寧,「父王,我能跟它玩一會嗎?」
靖王俯身,鄭重地問寔寧:「您願意陪孩子玩嗎?」小孩同樣期待他的回答。
寔寧用豆豆眼看靖王,算他還有良心,知道先問自己。
正好靖王這邊不需要他時時刻刻跟著,便飛到了小孩的肩膀上,繼續整理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