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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次外界都傳是原主勾搭了四皇子的未婚妻,給整個家族招來那麼大的麻煩,永壽伯也沒有給原主太嚴厲的懲罰。
至於罰跪祠堂?
相較於其他家法,太過輕巧。
伯爵府里的人都知道這只不過是堵住外界流言蜚語的表面功夫罷了。
寔寧大致猜到當家人永壽伯的想法,心裡更輕鬆了。
他一邊等永壽伯,一邊整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吱呀」一聲。
祠堂厚重的門被推開。
日光落在光潔的青石板上,寔寧睜開眼,上前行了一禮,「老爺,孩兒閉門思過,這幾日收穫頗豐。」
「哦?說說看。」永壽伯端茶品茗,並不把寔寧的話放在心上。
寔寧施了個法訣,永壽伯面前出現一條四處遊動,金燦燦的龍。
除了永壽伯,進入祠堂的幾個老僕都看到了。
永壽伯蹭地站起來,雙手不住顫抖,「這…這…這是真的嗎?」
龍,在古代有特殊含義。
寔寧給這個家族大致算過。
這個家族在下一代會中興起來,然後隨著王朝的滅亡走下坡路。再然後天下大亂,這個家族的後代建立過自己的王朝,維持不到一百年就被另一個國家吞併。
所以這個家族能不能成為皇族?答案是:能。
但能坐上皇帝寶座多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寔寧又施了個法訣,讓祠堂里一個牌位上的殘念顯現出來。這些可是雲家的老祖宗,馬虎大意不得。
原本對這個兒子有九分懷疑,現在只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永壽伯問:「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本事的?」
寔寧笑而不語。
永壽伯沒有深究,轉而恭敬地給每一位老祖宗上香。
「此次劫難,孩兒避不過,還請老爺幫我。」
寔寧想過要不要自己去調查此事,只是原主的財產和人手太少了。
想查清楚是誰害原主,花費人力物力不少,還不如直接找上永壽伯替他報仇。所以寔寧便乾脆沒查誰是兇手,而是直接喚永壽伯過來。
畢竟永壽伯是世上唯一疼愛原主的人。
原主的要求其實很簡單,一是調查出是誰在此事害自己。二是將害他的人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永壽伯將會是此事中最佳實施者。
寔寧將心中的猜測說了一遍,還指了指下了毒的糕點,希望永壽伯能夠查出幕後之人。
至於為什麼寔寧不直接將人抓住扭送去官府——捉姦拿雙,捉賊拿贓,只有第三方的人摻和進來,才能讓整件事更加公平公正。
永壽伯聽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惱怒地拍了一下椅子,「荒唐!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竟然將整個家族置於不顧!」
看到永壽伯這個反應,寔寧心中鬆了口氣。
永壽伯發了一陣火,然後對他慚愧道:「委屈你再在祠堂呆一陣了。」
寔寧笑著搖頭,表示不委屈。
如果原主在這裡,肯定也會這樣說。
等永壽伯帶人離開這裡,寔寧才斂了笑容。
如果永壽伯真的那麼喜歡原主,那為什麼縱容繼夫人小容氏捧殺他呢?
寔寧思來想去,勉強找到一個理由說服自己,那就是——一個紈絝子弟對於勛貴世家並不算什麼大事。
反正也養得起,榮華富貴一生,然後專心培養下一代,所以才會縱容原主不思進取,肆意玩樂。
就在他理清了原主記憶的時候,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詢問聲:「……世子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這是原主小廝硯台的聲音。
然後便見一個圓臉、圓眼睛,長相看起來有些喜氣的小廝走了進來。
按理,原主被關祠堂,身邊是不需要小廝侍候的。
只是,剛才永壽伯見到了那樣的奇事,又聽到落水之事可能是家中人設計,心情跌宕起伏。想起整件事中最無辜的大兒子,離開時就讓人將大兒子的貼身小廝過來伺候。
這一舉動也表明了永壽伯是相信寔寧的懷疑的。畢竟那一碟毒點心就是明晃晃的證據,容不得作假。
「沒,你就在外面呆著吧。」寔寧道。
貼身小廝硯台體諒自家主子的心情,遇上這樣大的事,調整一下心情,也是應該的。
就在芙蓉院的雲代遙等著祠堂那邊嫡長兄暴斃的消息時,忽然婢女匆匆進來,在雲代遙耳邊說了幾句話,雲代遙迅速將寫給幾位男子的書信燒毀。
這時,外面有嬤嬤傳話,這會兒雲代遙理清了那些對自己不利的書信,聽到外面詢問,便道:「好了,請嬤嬤進來吧。」
聽到雲代遙的聲音,院門便被「吱呀」一聲推開了。
是雲代遙前世今生都沒有見過的嬤嬤,她心中不安,只能強行鎮定起來,問:「幾位嬤嬤有何吩咐?」
這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聞到房間裡燒紙的氣味,看到火盆里的殘灰,冷漠著臉,「這陣子京中鬧出不少事,老爺吩咐我們將院子好好搜查一遍,看看幾位姑娘有沒有不妥當的地方。」
雲代遙勉強撐起笑臉,「是伯爺吩咐的?」前世並沒有發生這種搜檢院子的事啊。
「是的,請大小姐不要阻攔。」幾位嬤嬤毫不客氣地推開想要阻攔的婢女們,粗魯地翻查起來,那個火盆也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