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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身軀緊緊相貼,溫熱呼吸近在咫尺。黎未染只是一瞬愣住,便暗自勾笑,抬手就順勢摟上了江善的腰身。
姿勢曖昧,正巧不巧被回來的芮月看到了。她對上了黎未染的眸,臉上向來冷漠的表情頓時又變得難以言喻。
她站在原地左右環顧了一番,最後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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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月 : 對不起,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江善 : 對不起,我看到了不該看的。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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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靖已經登上大寶,褚瑛被晉為太妃。」
房中,芮月跟坐上的黎未染稟報著局勢情形,又說了一些軍中事務。最後才提起一個事外之人:「還得到一個消息,五公主在和親路上自刎了。」
黎未染倒是覺得意外:「為何,不是被他人謀殺?」
芮月道:「應當不是,有人親眼所見,五公主趁使團休息途中下了馬車,然後直往京城方向走,止步時突然就拔劍刎頸,原因不得而知。」
黎未染支頤,她竟不知,一向刁蠻成性,嬌生慣養的黎湘穎,居然為了不去和親,還拿得出這份骨氣。
浮寧宮。
褚瑛手裡玩轉著那日黎湘穎賞給萱竹的玉佩,不明喜怒道:「消息當真屬實?」
萱竹道:「屬實,是八百里急報。五公主的遺體已經在送回來的路上了,西域使者還讓我們給他們一個交代。」
「是麼?」
褚瑛聲音冷了下去:「這蠢貨到了最後還要壞事!」
蠢貨?
黎湘穎暗罵自己。
荒漠風沙陣陣,捲起細塵如煙,長河盡頭無邊落日,亦如黎湘穎這一身嫁衣如血。
厚重炙熱的沙漠,她赤著腳,步步要往回京城的路走,口乾唇裂,丟掉了精緻昂貴的鳳冠,秀髮被吹滿了沙塵。
黎湘穎雙腿酸痛難忍,快走不動了,她朝著遠方開始大笑,眼淚已經被蒸乾,哭不出來了。
她是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不允許自己再這樣卑微。
愛錯了人是,被任意擺布也是。
鮮紅長裙迎著烈風急旋慢轉,如翩翩赤蝶,展開了蝶翼,綻放於荒漠之中。
她不會去嫁什麼西域王子,不會委身人下來犧牲自己成全他們!
她不會。
她才不會。
死也不會……
往後墜落時,一如被褚瑛揚手打碎的玉佩一般,聽著「砰」的一聲碎響,她也永遠破碎在這片無盡的荒漠裡了。
萱竹應聲跪地,看著地上被褚瑛猛然摔碎得四分五裂的玉佩,大氣也不敢出,叩首道:「娘娘息怒。」
黎靖來時,正好聽見聲響。走進來道:「怎麼,誰惹娘娘生氣了?」
萱竹伏身更低,不敢再提一句五公主。
褚瑛表情晦暗不明:「退下吧。」
萱竹道:「是。」
黎靖親自給褚瑛奉了一杯茶:「是為了黎湘穎吧?娘娘鳳體貴重,可不要氣壞了身子。」
「那賤人也不知道會做出這愚蠢之事,西域若是要個交代,朕再封個公主嫁給他們就是了,何須憂心?」
褚瑛斂了情緒,接過他的茶,笑了笑,不想與他再討論此事:「多謝陛下關懷,這事你拿主意就好。」
黎靖點頭,又道:「對了,有黎未染她們下落了沒有?」
褚瑛看了他一眼,語氣里藏著幾分暗諷:「曾派去的追兵一個也沒有回來,目前看來還沒有消息。這事陛下也別過於擔心,那日情形你也看到了,她若是要爭,恐怕早就沒了今日的我們。」
謀反那日,大雨滂沱。
謝起元領兵硬生生的打破城門,開出了一條血路!而黎未染身邊的侍女芮月,竟沒想到武功如此之高,關鍵時刻前來。捅了黎靖一刀,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黎靖摸了摸結痂的胸口,幸好傷口不深,偏了幾寸沒傷中要害,否則……
他一想到這,情緒就有些激動,咬牙切齒道:「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朕反正是饒不了那個芮月,她竟然敢傷朕,朕要把她碎屍萬段!」
褚瑛道:「那到也不是,至少現在沒人和我們爭,只等陛下您愈加鞏固帝位,集中權勢,先把慕回舟與謝起元慢慢搞倒台了,自然就好對付黎未染她們。況且黎未染身份已死,還怕什麼呢?」
黎靖覺得有道理,這才情緒平穩起來,高談闊論的說著以後要怎麼怎麼對付她們,卻渾然不知,背後褚瑛盯著他的眼神逐漸冰冷,如同在看一件無用的死物。
江善這幾天心不在焉的,滿腦子裡想的都是莊姝彤她們。
「江姑娘。」
突然有人在背後喊了她一聲,嚇得江善手裡的掃把都要掉了。
她驚訝的去看身後的芮月,緊了緊手心,乾巴巴地應聲道:「啊……芮月姐姐,有什麼事嗎?」
芮月斟酌著開口道:「那日,傷了你,是我魯莽了。」
江善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芮月這是在跟她道歉。她微蹙著眉,神情少了幾分平日裡的肅冷。
「不,不不,是我愧對殿下在先,姐姐教訓我是應該的,不必說跟我這些話。」江善急忙道。
芮月看著她沉默了會兒,也沒在此事上再說什麼,她從袖中取出一物,遞給了江善。說:「那這個你留著,量輕鋒利,削鐵如泥,可隨身攜帶著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