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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麼樣,糾結歸糾結,去還是要去的,畢竟是顧溪眠主動提出的邀請,莊遲忐忑著走到顧溪眠的房間前敲了敲門,在得到肯定的回應後小心地推開房門,看到顧溪眠正安靜坐在床邊,莊遲一抬眼就撞進她墨色深深的眼裡。
她心頭一跳,下意識垂下眼去,卻又看到顧溪眠輕盈的白色睡裙只遮到膝蓋下一點,露出的小腿修長筆直,幾乎白的晃眼。莊遲匆匆看過一眼就轉過頭去,卻還是在腦中清晰地留下印象。
……果然很糟糕。莊遲想。明明平時也不是沒見過,偏偏就是易感期的時候會忍不住這樣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才剛進門心緒就整個亂掉,莊遲到現在都還站在門口,故而很快就聽到顧溪眠的聲音:「怎麼不過來?」
如同聽到塞壬的呼喚般,莊遲聽話地走過去,腦中卻混亂地想她過來是想做什麼呢,顧溪眠的房間里到處都是她的氣味,多聞幾口都會輕飄飄的頭暈目眩,身體得到很好的安撫,精神上卻背上更多的負擔,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到顧溪眠身側,柔軟的床墊陷下去一些,輕微的吱呀聲在這時都會讓人忍不住一抖。
即將發生什麼事的預感非常強烈,莊遲覺得喉嚨好干,腦海中頻頻冒出或許該借出去找水喝的理由逃出去做幾個深呼吸冷靜冷靜的念頭,故而在聽到顧溪眠喊她名字時幾乎是一個激靈,應的聲音都因緊張而變了調,反而逗笑了顧溪眠,轉頭看向她:「你很緊張嗎?」
莊遲不假思索地重重點頭,分外誠實。顧溪眠看著,輕笑一聲,低低道:「其實我也一樣。」
沒等莊遲做出反應,也像是沒有給自己留出繼續思考的時間,顧溪眠深深吸了口氣,向莊遲半轉過身子。
「你剛才說過,會一直很聽我的話。」她看著莊遲,從眼睛看到嘴唇,又逼迫自己重新看回眼睛,而不是繼續向下。顧溪眠知道自己掩在髮絲下的耳尖早就已經紅起來,因為熱度非常明顯,灼的她連聲音都難以維持住平穩,「……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不需要『聽話』,我想要你好好地思考,然後按你的本心來回答我。」
顧溪眠頓了頓,切入話題:「關於想要你標記我的事,你說的是對的。」
「我似乎確實有一些隱隱的怕。對未知的恐懼本就容易被放大,而標記又不是能夠輕易反悔的事情,我會去想……你是否有一天會成為將我釘在原地的那根木樁。」
「對不起,我知道這是一種對你的不信任,這或許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我總是不相信……不相信你真的忍得住不標記我。」
「——但這些事都已經結束了。」
顧溪眠說著,慢慢伸過手去覆在莊遲的手上,輕聲道:「足夠了,莊遲,已經足夠了。」
「我們試一試吧,莊遲,」聲線微微顫起來,顧溪眠咬住下唇又放開,明明剛剛做過那麼多親密的事,現在卻因一句話而緊張起來,「我選擇相信你,所以……」
「你今天……不要回你的房間了,」顧溪眠屏住了呼吸,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好嗎?」
房間里安靜一秒鐘都像是過去一個世紀,顧溪眠在這一個世紀裡後悔了千百次,但都不是關於做出這個決定的後悔,好像說的太直白了,會不會嚇到莊遲,腦中充斥著這樣的想法,仿佛她的世界都被凝固住,直到聽到莊遲的聲音時才重新流轉起來。
她說,好。
*
燈光被調的很暗,但沒有完全關掉。
所以莊遲能看到,看到顧溪眠是怎樣半躺到床上,猶豫著抬手搭上睡裙的衣襟,纖長的手指一翻一折,就解開一個扣子,隱隱露出原本掩在其下的白瓷似的肌膚。
眼睛和心一同被那抹白灼到,莊遲的第一反應還是別過頭去,卻被顧溪眠伸手拽住衣袖,她一下子失了平衡,跌跌撞撞地撲到床上,變成了將顧溪眠半攏在懷裡的姿勢,曖昧又親密。
顧溪眠只將她拽了過來,卻沒有沒說話,莊遲的心跳的像是快要出來,得了許可的Alpha根本談不上什麼忍耐力,即使是她也一樣,她至多只還記得在顧溪眠耳邊去問她:「……我現在可以碰你嗎?」
懷裡的人小小顫了一下,輕聲應:「可以。」
莊遲就抬起手來將顧溪眠抱到懷裡,在壓抑過這半天之後,終於能夠觸碰對方的滿足感倏地湧上來,她又有點莫名地想哭,但被她忍住,好好抱了半晌後又去問:「那我可以吻你嗎?」
顧溪眠輕咬著唇別過頭去,應的聲音更輕了:「……可以。」
新的許可。莊遲近乎虔誠地靠近過去,輕啄顧溪眠的唇角,然後發展成一個真正的吻,將彼此的氣息都攪得混亂零碎,她這時完全感受不到嘴裡舌上傷口的痛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暈乎乎的美妙體驗,嘗過一次就會變得不知饜足,讓人想要更多。退開時是因為顧溪眠先一步氣息不夠了,莊遲聽到她略有些急促的輕喘,只覺得每一聲都勾的她內心深處發癢,她耳朵燙的要命,到底沒忍住又靠過去重新討了一個吻,將本就沒平穩下來的顧溪眠又擾的更亂些,然後貼著她的唇喃喃地問:「顧溪眠,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