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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在眾人有反應之前搶先補充道,Alpha們的目光齊刷刷向莊遲投來,莊遲像是要調停又像是要讓他們冷靜一些似的舉起雙手,虛弱地第二次強調道,「……說的是信息素,各位。」
但她的補充顯然沒起到理想中的作用,幾個人瞬間不同程度地陷入混亂,凌璟是完全沒搞明白什麼狀況,一頭霧水地在問「誒?誒?所以莉莉當時懲罰你的時候用的是顧溪眠的信息素嗎?為什麼?」,安臣則陷入晴天霹靂一般的僵硬狀態中,眼看著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顫顫巍巍指著莊遲說不出話來。而樓澈在一番苦思冥想後恍然大悟,以偵探揭露犯人手法的語調說道:「我知道了!是你之前易感期的時候對莉莉的成癮被顧溪眠覆蓋過去了吧!我那時候就覺得她有可能會去這麼做的!」
「不是啦!你也想的太偏了,顧溪眠才不會做這種事!」
急忙幫顧溪眠挽回了一番名譽,莊遲儘可能簡潔地將事情始末交代一遍,幾個人紛紛發出恍然的語氣詞,不管接沒接受這個現實,但至少看起來是已經明白了狀況。莊遲稍鬆了口氣,卻同時聽到身側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聲,她轉頭看去,看到是一直沒說話的奧莉薇婭。
而奧莉薇婭似乎是在迎上她探詢的視線時才意識到自己嘆了氣,一時間很是慌亂地擺了擺手,話也說的不太流利:「沒事、沒事,不用在意我,我只是、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喜極而泣……?」
……微妙的不太對,只是嘆氣而已,又沒哭。莊遲這麼想著,而奧莉薇婭大概是從她的表情中看出自己又用錯了成語,赧然地低下頭笑起來,半晌後才輕聲開口:「……我為你開心,莊遲,這樣子你的治療就能更方便地開展了,也不用再見到莉莉……我是真的覺得挺好的。」
「這樣說起來,之前確實是應該要顧溪眠留下來幫你度過易感期才對,」她的聲音越說越輕,宛如自言自語一般,「……那個時候,就算是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你的忙吧。」
她後面的話聲音太小,莊遲有點沒聽清,但奧莉薇婭很快就笑著抬起頭來,以明快的聲音扯開了話題,明顯是不想讓她追問的樣子。莊遲也就作罷,跟著一起交談了幾句,這時又感覺手肘被戳了戳,莊遲轉頭看去,對上顧溪眠的眼睛。
「……剛才樓澈說的話,」顧溪眠神色平靜,仿佛只是隨便提起個話題,「興許真的是呢?萬一真的是我在你易感期里把你的成癮蓋了過去,你會怎麼想?」
什麼怎麼想,莊遲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但顧溪眠卻顯得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沉默片刻後又追問道:「……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是故意的呢?」
「……」好奇怪的問題,周遭幾個側耳聽著的Alpha紛紛要麼倒吸氣要麼嘖嘖搖頭,安臣更是捂著胸口臉色蒼白地轉過了身。莊遲拿不準顧溪眠的意圖,認真去想了一番,覺得和莉莉比起來她私心當然更喜歡顧溪眠的信息素,而從顧溪眠的角度來說做這種事不是半點好處都沒有嗎,於是不太確定地回應道,「……那我就……謝謝你……?」
此言一出,顧溪眠原本有些緊繃的眉眼忽的舒展開來,一下子比春花還要更明媚些,唇畔克制地只揚起一點弧度,聲音卻溫軟的不行:「……傻乎乎的,怎麼還道謝啊,不該生氣才對嗎。」
顧溪眠想著,眸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奧莉薇婭,金髮碧眼的小公主面上的笑容明顯有幾分勉強,她安靜收回目光。
莊遲最好是只對著自己一個人這樣傻,不然恐怕她會先生起氣來。
*
回到學校,開始學習和工作。
關於希臘文化藝術展的記憶險些在易感期事件的沖刷下變模糊,好在大伙兒都拍了照片,在回到學校後重新又聚在主席團開了次正兒八經的會議,總算是勉強將舞會的布置等工作方向定下來。要做的準備工作很多,忙起來也是真的忙,讓莊遲有種生活突然回到正軌的感覺。
挺充實的,倒是不會讓人覺得討厭,但有個問題會讓她時不時分心。莊遲想。是顧溪眠的香水味。她現在能聞得很清楚。
也不知是因為Alpha在分化後五感會逐漸變得比之前更加靈敏的緣故還是怎麼回事,總之莊遲在易感期回來之後就發覺了:自己對顧溪眠的香水味比之前要敏銳的多。顧溪眠向來噴的很少,她在易感期前還不怎麼能聞得到的,但現在就不得了,顧溪眠往她身邊一坐那香氣就若即若離地往她鼻尖飄,清冷縹緲的,一路攪的她心裡發燙。
明明只是香水而已,完全沒有任何信息素的成分在,但由於記憶的關聯能力作祟,總讓莊遲越聞越是覺得不自在,腦海里光怪陸離的,淨是易感期時兩個人在一起的畫面。但這又實在是個很難以啟齒的問題——難道要讓顧溪眠不噴或者換香水嗎?莊遲自知這完全是她個人的問題,根本張不開這個嘴,更何況她挺喜歡這個氣味。
哎,而且如果真的要跟顧溪眠說、那勢必要一起說明她會覺得不自在的原因,那不就等於要交代她「會在顧溪眠的信息素里聞到同樣的味道」這種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