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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沒和其他人睡過一張床,也無從驗證自己的睡相到底是不是差到會亂抱人,平時自己睡的時候倒是都規規矩矩的,但眼下的狀況由不得她辯駁,莊遲匆匆忙忙地爬起來逃去洗漱,在洗過臉後才後知後覺地重新意識到,自己的易感期似乎正在好轉。
並不是錯覺,在午後就感覺越來越清楚,最終熱度完全散去。莊遲從未覺得思維這樣清晰過,滿心由衷地感謝上天,讓她能在兩天內就結束掉這個要命的易感期,並且沒有發生什麼無法挽回的事。
……但話又說回來,是該感謝上天……還是感謝其他的什麼呢?比如筆記本?
在易感期過後的第一時間想起被倉促擱置的問題,莊遲微微皺起眉,而確認她真的已經脫離了易感期的顧溪眠靠在她身邊,尚還沒有要拉開距離的樣子,就保持著這樣輕聲說道:「恭喜你。那……看來明天就能回去上課了。」
莊遲轉頭去看她,與同樣正看著她的顧溪眠四目相對。兩個人的身體還相貼著,仿佛彼此都在這個易感期里習慣了對方的溫度,如今要分開反而覺得不安。
而顧溪眠的眼神深而悠長,她沒說話,卻像是已經說過許多,莊遲只是望一眼就覺得再難移開,周遭空氣中曖昧的因子被倏地撥動,一觸即燃似的若即若離。
莊遲先移開了視線,只覺得有種異樣的渴,她隨便拿過水杯喝了兩口,卻發覺並沒有作用,好像渴的並非是她的喉嚨,而是旁的什麼。
她們之間好像有很多事需要聊。比如……關於她們的關係。
即使並沒有發生過界的事,但莊遲想,如果現在樓澈像之前那樣問起來,她再想如那日一般坦蕩地說「清白」,大概是會覺得心虛的。
但在這之前,她得爭分奪秒地再去一次博物館,先和那個現在大概正在看著她們、並同樣在意她們關係的筆記本好好聊聊。
第79章 [VIP] 第七十九章
趕在博物館關門前一個小時過來了。
在酒店房間里待的兩天既短暫又漫長, 莊遲出了門竟覺得有些恍惚。易感期已經實實在在地褪去,除去略微的乏力之外沒有其他的異狀,腺體也安安分分的, 她重新纏上了繃帶,不過酒店的醫生說她的腺體在易感期過後反而顯得狀況挺好, 之後回去的時候可以找醫生仔細看看, 也不知道該說是因禍得福還是什麼……
她想著仍覺得心有餘悸, 只覺得Alpha的腺體既任性又嬌貴, 一出問題就是大動靜,搞不好她以後脖子上不戴著什麼東西反而容易安心不下來。
顧溪眠原本是想陪她一起來的, 儘管在她的堅持下沒有追問她為什麼要再到博物館來, 但看起來仍是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出門。不過莊遲還是拒絕了,畢竟雖然她在和那個筆記本交談時外界似乎只是時間流淌的非常慢, 沒什麼旁的異狀,但到底是有點超自然的事, 她也同樣不放心讓顧溪眠在那時和她在一起,打算自己先來問個究竟。
……雖然是這麼想的。莊遲看著眼前已經完全變了樣子的展廳, 惆悵地眨了眨眼。希臘文化藝術展……好像在她易感期的這兩天里已經結束了的樣子。
這好像就有點麻煩……雖然也不知道筆記本是不是只能出現在那副油畫裡, 但那也是她如今已知的唯一途徑。莊遲一籌莫展地駐足在展廳中, 原本掛著那張皮格馬利翁油畫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讓她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所幸, 就在莊遲悲觀地想著這次搞不好會無功而返的時候, 周遭的人聲倏地消失,似曾相識的寂靜覆蓋過來,她轉頭看去, 在另一幅沒有注意到原本內容的畫框裡看到那個筆記本,正在安靜地自行翻開一頁, 字跡無聲地顯現。
【下午好。】
【如果是我誤會了的話,我會向您道歉。但從您的行動上來看,我猜測您或許是正在尋找我嗎?】
*
還是一如既往的有禮貌,莊遲一下子鬆了口氣,第二次經歷這種異狀已經駕輕就熟,對筆記本也有種天然的熟悉感,靠近過去的同時向它搭話道:「我還以為你只能出現在那副皮格馬利翁的油畫裡呢。」
【不是的。】筆記本無聲地顯出字跡,【只是我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筆記本,所以沒辦法成為實物出現在您的面前,只能像這樣藉由媒介才能和您見面。】
意外的很講究,莊遲懵懵點頭:「……那是不是也可以藉助電腦屏幕之類的?」
【回答:否定。我是一個需要手寫的筆記本。不是電子文檔。】
字跡出現的很快,且語氣非常堅決,讓莊遲有種自己好像說了什麼冒犯到對方的話的感覺,她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又返回去看筆記本的上一句話,總覺得有種意有所指的感覺。她想了半晌,皺起眉:「不屬於這個世界就沒辦法成為實物……但是我不也應該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嗎?還是說怎麼、我們兩個的評定方式不一樣?」
筆記本沉默了片刻,慢慢寫道:【關於您的第一個問題:肯定。您的確不屬於這個世界。第二個問題:否定。您和我一樣,原本都是沒辦法以實物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