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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顧溪眠對著台上微微頷首，隨即又看向整個人都僵住了的莊遲，上目線無辜又惑人。
「那我就先過去了，」她說著，笑意嫣然，「會抽到什麼樣的舞伴呢，真讓人期待啊。」
*
「62號。」
將自己抽到的號碼慢慢念了一遍，顧溪眠看向台下，含著笑的眉眼比月色還要動人幾分：「是誰呢？」
……奇怪，不是49號誒。莊遲默默想著，是因為在看到她們剛才那一遭鬧劇之後就放棄了原本的計劃嗎……哎，別想了，反正這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喏。」像她的秘書一樣站在旁邊的安臣已經從包里翻出62號的號碼，不由分說地塞到莊遲手裡，「去吧。快點兒。」
該說他是在監工還是服務態度周到呢……莊遲將手中那枚牌子看了又看——期間場下當然沒有其他人做出回應——最終還是破罐破摔地舉起了手：「……62號在這裡。」
台下登時響起了起鬨的掌聲，眾人紛紛側目，莊遲就在這樣的氛圍里向台上走去，看著眾人心照不宣的眼神，心道這些人不會把安臣和凌璟收集號碼牌的行為理解成是她指使的吧，感覺明顯有人投來了敬畏的目光……
她帶著複雜的心情上了台，走到顧溪眠身邊。顧溪眠的視線一直遙遙追著她，隨著她的靠近而愈發笑意深深，輕聲道：「好巧啊。」
「……」也沒什麼能說的，莊遲乾乾吞咽了一下，將手上的62號遞給顧溪眠，嘆道，「……嗯，好巧啊。」
「嗯。」顧溪眠欣然接過，但看都沒看一眼就連著自己的號碼牌交還給了旁邊的侍者，隨即自然地靠近莊遲，挽上了她的手臂，「那我們下去吧？」
剛才聞到過的香水氣息再次飄過來，但這次比之前的距離還要近。這還是莊遲第一次和顧溪眠靠的這樣近，顧溪眠的手挽在她的臂彎，也沒有貼的很緊，卻讓她感到那塊地方都隱隱地熱起來。
「那、那就……」一下子連話都說的不太流利了，莊遲懊惱地輕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正色道，「……下去吧。」
好險走路的時候沒犯什麼同手同腳的低級錯誤，下台階時也記得要去扶因裙擺過長而不太方便的顧溪眠，只是因此而交疊的手卻讓莊遲莫名有點害羞，心跳也不受控地變快了一些。
好在下台階用不了很久，鬆開手後，莊遲暗自鬆了口氣，和顧溪眠一同站到人群邊上去，看著抽籤繼續進行下去。安臣和凌璟似乎在她上了台後就悄悄將剩下的號碼牌都歸還了回去，儘管窸窸窣窣了好一陣，但至少眼下的流程在順利進行著，沒有出現拿不出號碼牌之類的問題。
莊遲看著就發起呆來，覺得這簡直像是電視上那種戀愛配對綜藝的牽手現場，而顧溪眠顯然也沒什麼興趣，看了幾眼就垂下眼帘。倒剛好方便莊遲向她搭話，悄聲道：「……顧溪眠，你為什麼之前讓我拿49號啊？」
「……嗯……」顧溪眠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態度模糊地應了一聲，隨即反問道，「我看到你後來發給我的消息了，你去的時候已經被拿走了？」
「嗯、嗯，」提起來莫名有點忐忑，像是沒能好好完成任務似的，莊遲略低下頭道，「可能是我去的比較晚，所以就……」
「沒關係。」顧溪眠搖了搖頭，又問道，「那你最後拿了幾號？」
所以顧溪眠真的知道她們之前賭號碼牌的事啊，不然怎麼會現在還問她這種問題……莊遲想著，半放棄地坦白道：「……我拿了50號。」
「……」顧溪眠一挑眉，隨即柔和地笑起來，如同月華綻放，「這樣啊。」
她看起來心情似乎變得更好了，但莊遲還一頭霧水著——所以到底是為什麼讓她拿49號？她困惑地想著再多問問，卻在這時聽到了台上響起的聲音。
「50號。」
奧莉薇婭看了看自己抽出的號碼，滿懷期望地看向台下：「50號，哪位是50號呢？」
台下面面相覷，無人作答。
「……」
在這一刻意識到了自己犯的巨大錯誤，莊遲緩緩摸向自己的口袋，50號的號碼牌安穩地躺在那裡。
……糟糕了。本來應該是要把她的牌子和被她用掉的62號交換一下還給62號的原主人才對的，這樣才是萬無一失的邏輯，但是……但是她之前沒有把她的號碼牌放進安臣那個包里，然後在拿到包之後又很快就開始抽籤了，壓根就沒有考慮到這樁事……！
「……沒有人是50號嗎？」喊了幾次也無人應答，奧莉薇婭的表情明顯沮喪了一些，但仍在笑著打圓場道，「是不是有事先離開了呢，真不湊巧啊……」
罪惡感、超級強……！莊遲用力握緊了口袋裡的50號，不知所措地皺起眉來，而想明白事態的顧溪眠也看向她，在沉默半晌後輕聲道：「……怎麼辦？要坦白嗎？」
這……這就有點……當眾坦白感覺會把整場宴會都變成一個鬧劇，會讓涉事人員和顧叔叔都下不來台的吧。莊遲想，但是、如果她不舉手說明狀況的話……那就讓奧莉薇婭這樣無人應答地輪空過去嗎？
「……」
她用力閉了閉眼，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慢慢舉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