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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這種完全沒有證據全都是瞎想的事怎麼都好。莊遲頭疼地閉了閉眼, 把問題變得簡單一點:先當49號就是最終會被抽出來和顧溪眠共舞的幸運號碼好了、那她到底要不要拿?
如果顧溪眠這樣做了, 那原因也很容易理解——宴會的參與者里有眾多不認識甚至關係不好(指凌璟)的Alpha在,顧溪眠當然是不想要以隨機的方式決定自己的舞伴的,所以想指定成能信任的人也很正常。
不行啊, 一旦想到這裡的話,腦中原本還搖擺不定的天平立刻就會往「拿」的方向大幅度傾斜下去, 仿佛在無聲地說著:難道你要辜負顧溪眠的信任嗎?
但、但是……天平另一側上又被擺上一小塊砝碼,蹦跳著表示:就算拋去劇情不管,在這種宴會上和顧溪眠共舞一定超級惹人注目的,搞不好會讓在場那三名一個比一個更難搞的Alpha都把她默認成競爭對手……怎麼想都會招致很多麻煩事!
天平稍微晃了一下,但傾斜方向仍沒有發生改變。
啊,糟糕了。短短几步路很快就走完了,莊遲停在長桌前,恨鐵不成鋼地閉了閉眼。再找出十個不利的理由來估計也還是這樣,她這個人真是……!
暫時放棄了對不爭氣的自己的反省,莊遲痛定思痛地睜開眼,向長桌中間望去——
啊,49號的位置已經空了。
「……」
……嗯,很合理。莊遲冷靜地想。畢竟剛才那麼多人一擁而上了嘛,「正中間的數字」這種有點特殊的號碼牌應該是最先一批被挑走的吧,多麼理所當然的事。
是能夠這樣理智地去思考的,但是、怎麼又還是會覺得……
「嗯?你還沒選好嗎?」旁邊已經挑好號碼的安臣走到她身邊,一挑眉,「你剛才不是還說選什麼號碼都一樣嗎,怎麼輪到自己的時候又猶豫起來了。」
「……嗯,你說得對。」
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這才是順理成章的發展,畢竟她並不是顧溪眠的官配,拿不到會被選中的幸運號碼再正常不過了。
這樣想著,莊遲輕輕吐了口氣,她最終伸過手去,拿走了50號。
*
抽籤會在半小時之後開始,這段時間是留給她們自由交談的,大家都就舞伴的抽選和自己的號碼聊的熱火朝天。
而莊遲又找了個角落,無所事事地看著氣氛熱絡的人們。
凌璟是在自己獨自去拿了號碼牌之後就沒再回到她們身邊,安臣則是不久前突然說了聲「有事要做,先失陪了」就離開了——多掃幾眼就能看到他正在那邊和莊遲不認識的宴會參與者交談著,他好像已經和相當多的人聊過了,大概是一些富家子弟間的社交關係吧。
……怎麼說呢。莊遲想。現在莫名有一種怎麼樣都無所謂了的感覺。
不管後面的發展是按劇情走還是怎麼樣,反正也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她也沒能拿到49號嘛,那現在也就只能這樣冷眼旁觀而已,對自己的舞伴會是誰也並沒抱有很高的期待。感覺在平穩地朝著旁觀者的角色定位靠近著,其實這樣子和她最初的目的還挺相符的,既看到了新角色奧莉薇婭,也遠離了劇情中心,按理來說應該是會開心才對……
哎,該拿這份不干不脆的心情怎麼辦好呢。
她到現在都還沒敢和顧溪眠說她沒拿到。只是想到顧溪眠在抽到49號後發現不是她時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心情,就讓莊遲有點焦躁。
但理應還是要提前告訴她一聲的。莊遲第不知道多少次拿出手機來,並在打開對話框的時候再次犯起難來。像這樣簡單地發個消息去說……總覺得輕描淡寫的,像是沒有好好地重視這件事。她倒是有心想當面去說,但顧溪眠從之前開始一直和公主殿下們在一起,周邊也一直圍著不少人,根本不是莊遲能插進去的氣氛。
……那果然還是只能發消息了。莊遲打打刪刪,最後發過去的不過是簡單一句「對不起,我去的時候49號已經被人拿走了」,卻硬是花了她快十分鐘的時間才發出去,並在發出去的瞬間立刻熄了屏把手機塞進口袋裡,很有種逃避現實不願面對的感覺。
「怎麼又一個人在這站著,不去和其他人聊聊天什麼的嗎,你這樣子其實還挺顯眼的。」
是安臣。他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向剛放下手機的莊遲示意地挑了挑眉:「剛才開始我就注意到了,其實還時不時有人想向你搭話來著,但你心不在焉的估計也沒注意到吧,看起來還憂心忡忡的,都把人嚇跑了。」
心道那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多少有點社恐的莊遲暗自鬆了口氣。她眼神一錯,注意到安臣此時手上拿著個黑色皮包,而他看起來對這個包非常珍視,謹慎地雙手護著。在分別前可沒在他手上看到這個包,莊遲半是好奇半是為了岔開話題地指了指那個包:「這是什麼?你去拿了東西嗎?」
「哼,這麼快就注意到了嗎,不愧是你。」
……這不是隨便誰都會很快看到嗎。莊遲看著突然神秘地笑起來的安臣,覺得他似乎就等著她問起這事來呢。安臣隨即舉起提包,小心地背對著大廳眾人,以一種很鄭重的姿勢慢慢拉開了包。霎時間,燦爛的金光從包的開口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