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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是慣例。莊遲稍微安心了一點,又見樓澈轉頭看向安臣,嘖嘖道:「你這種別人欠了你八百萬一樣的狀態要持續到什麼時候?人家兩個人都已經修成正果了,你看開點兒不行嗎?你學學我。」
安臣一頓,向樓澈瞪去一眼,咬牙道:「……少管我。而且我之前仔細想了想,從原則上來說、主席團應該是禁止內部戀愛的——」
「胡說八道,我在主席團待的時間比你都長,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樓澈大搖其頭,又補上一句,「我看如果現在是你和顧溪眠在一起了,估計你就沒這條原則了吧?」
他這話一字一句完全不留情面,被這位口無遮攔的天才梗的說不出話來,安臣眼看著一張臉就都漲紅起來,莊遲感覺他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了,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怎麼樣。只是莊遲作為半個當事人,就算想幫他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正無措時卻見安臣忽的轉頭看向她,乾脆利落地走過來:「……走吧莊遲,我們出去聊一聊。」
他頓了頓,很沒誠意地補上一句:「聊聊關於你接受宣傳部採訪時的注意事項。」
他絕對不是想聊這個!莊遲莫名其妙地被推著站起了身,又被帶著往辦公室外走去,被推到門口時又聽到身後傳來一把清冷聲音:「有什麼話要出去單獨說才行?」
是顧溪眠。莊遲回頭看去時沒和她對上視線,說話的人只是安靜垂著眼,好像只是隨便發個問一樣,而安臣的腳步被她喊停下來,莊遲看他顯然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顧左右而言他地含糊道:「……剛好我去年也接受過採訪,就給她傳授傳授經驗,你們聽了也沒用,就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他說著就向莊遲看來,眼神里竟然還有點真誠。莊遲心道這十有八九是臨場扯出來的謊,但怎麼說呢,就算是安臣真的打算找她聊關於顧溪眠的事……她喜歡顧溪眠又不是什麼犯法的事,不管他是要宣戰還是怎麼樣,總之去聽他說說也沒什麼,總比一直這樣別彆扭扭的好,至少作為情敵來說安臣還是比較講道理的……吧?
她看的挺開,想著就對安臣點了點頭,又向房裡的眾人指了指房外:「……那我們先出去一下。」
說完就兩人一起離開了,屋裡幾個人面面相覷,凌璟第一個先坐不住,緊跟著站起身來:「我、我也過去聽聽看,萬一他們倆打起來——嗯,我是說、我也對採訪的事很有興趣。」
話音剛落就一溜煙地跑掉了。看起來非常擔心這兩人一出門就扭打在一起,她耽誤了時間會來不及阻攔他們打架。
屋子裡就剩下顧溪眠、樓澈和奧莉薇婭三個人。奧莉薇婭不無擔憂地往外看了看,還沒說話就先被樓澈搶先道:「怎麼,你也想去嗎?」
「我……」奧莉薇婭梗了一下,先看向顧溪眠,遲疑著說道,「……真的就讓他們這樣出去了嗎?」
「……」
顧溪眠抿了抿唇,她當然也覺得坐立不安,但又覺得莊遲自己都同意跟安臣出去了,她再插手又顯得奇怪——她都沒個合理的身份。
想著她又氣悶起來,沒注意到樓澈已經興致勃勃地盯著她看了半天,隨即一針見血道:「你們兩個不會是還沒開始交往吧?」
……這人有時候真的煩的不行。顧溪眠默默抬眼瞪過去,而樓澈縮了縮脖子,看著老實巴交的,嘴上卻叭叭的片刻不肯停:「我就說嘛,你今天這一露面就冷著個臉,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不開心似的,自己又什麼都不說。剛才也是,明明不想要莊遲出去,好不容易肯張嘴喊住他們了還說的那麼拐彎抹角……」
「怎麼回事啊顧溪眠,是哪邊的問題?」他說著說著膽子又大起來,挪著凳子往顧溪眠旁邊靠了靠,一副嚴陣以待準備聽八卦的樣子,「莊遲惹你生氣了?還是你親完人之後反悔了?總不可能是莊遲不願意吧?」
什麼叫「總不可能是莊遲不願意吧」,顧溪眠想,說的好像問題一定只會出現在她身上一樣,明明莊遲就沒有和她好好告過白,也沒說過想和她成為戀人。
雖然其實莊遲是說過類似告白的話,但因為說的太輕鬆(指莊遲看起來完全沒有像她一樣糾結個不行)而已經被心裡不平衡的顧溪眠歸在「不算數」那邊,但不算數歸不算數,昨天晚上她照樣不受控地在夢裡把那句話重播了好幾次,早上起來臉都是燙的,恍惚間以為是自己也發燒了。
莊遲騙人。顧溪眠想。說什麼「你的某些想法有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要是這樣,那莊遲昨天為什麼想了半天都想不起來問她一句「那我們現在是戀人的關係嗎」或者「你願意和我交往嗎」之類的話呢。
……明明顧溪眠自己那時候想了很久。
也不是想不到莊遲不說的原因,顧溪眠其實很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先前胡亂說的那句「看你以後的表現吧」導致的話題中斷,這種話莊遲倒是聽得很認真,還老老實實地踐行下來了,其他時候都沒見她這麼靈光過。而顧溪眠自己在昨天後半段其實已經聊的很心不在焉了,滿心都想著自己那時候怎麼就說了這麼一句話,但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她一邊後悔一邊不知如何是好——莊遲那時候還一直像在和上級打報告一樣滿懷忐忑地跟她說話,讓她連個能糾正那句話的契機都找不到。